文化与艺术
1776:塑造后基督教西方的一年
书评:《重塑世界》,安德鲁·威尔逊 著
2023-12-07
—— Nathan Finn

为什么这个世界现在变成了这样?

我们常常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而原因却并不总是很清楚。最紧迫的问题也是最具挑战性的问题,需要多种视角来帮助阐明我们当下的画面。

近几十年来,有几本重要著作对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做出了部分解释。

查尔斯·泰勒(Charles Taylor)在《世俗时代》A Secular Age)一书中解释了世俗主义如何成为西方文化中的知识分子“出厂设置”。汤姆·霍兰(Tom Holland)在《主宰》(Dominion)一书中描述了西方是如何被反映基督教普遍影响的符号、制度和思想所孕育的。卡尔·楚曼(Carl Trueman)在《现代自我的崛起与胜利》(The Rise and Triumph of the Modern Self)一书中讲述了表现型个人主义的发展及其对现代身份概念的影响。

安德鲁·威尔逊(Andrew Wilson)则在《重塑世界:1776 年如何创造了后基督教西方》(Remaking the World: How 1776 Created the Post-Christian West)一书中,将许多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推动了讨论的发展。

《重塑世界》是我们文化的起源故事。它是一部现代世界的思想史,而这个世界也是许多当代基督徒生活、服事和相处的地方。

美国亚马逊对本书介绍如下:

《重塑世界:1776 年如何创造了后基督教西方》

安德鲁·威尔逊 著

从性别到社会公正,社会变革令人眼花缭乱,这似乎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动荡时期。但是,在 18 世纪末的一年里,发生了一系列具有影响力的变革,甚至可以说是革命,这些变革改变了西方世界的社会轨迹。通过了解这些事件如何影响当今的文化格局,基督徒可以在后基督教时代更有效地见证上帝的真理。

十架路出版社(Crossway),384 页。

你说你想要革命?

在英语世界中,1776 年的美国革命最广为人知,威尔逊在书中对此进行了详细论述。但合众国的起源只是一个更大叙事的一部分。

威尔逊认为,“1776 年比过去千年中的任何其他年份都更能造就我们”(第 7 页)。他认为,在 1776 年及其后的岁月中出现的各种事件、人物和思想,为如今定义现代世界的七大趋势提供了依据。

威尔逊用缩写词 "WEIRDER"(英文单词“古怪”的比较级)描述这七大趋势,我们的世界是西方的(Western)、受教育的(Educated)、工业化的(Industrialized)、富有的(Rich)、民主的(Democratic)、无基督教的(Ex-Christian)和浪漫的(Romantic)。这个概念并非威尔逊的原创,他借鉴了约瑟夫·亨里奇(Joseph Henrich)于 2020 年出版的著作《世上最奇怪的人》(The WEIRDest People in the World)中首字母缩写的前五个(WEIRD)。

威尔逊是伦敦国王教会(King's Church London)的教导牧师(请阅读 TGC 的简介),他认为,我们对自己和我们在世界上地位的许多基本假设都是这七种趋势的产物,包括我们对自由民主的坚持、我们对宗教自由的信念、我们对道德的个人主义式强调、我们许多艺术的表现形式以及我们文化中张力和关于个人身份的辩论、表现型个人主义的阴影,再加上更容易获得教育和富裕,这些都笼罩着我们。

西方如何变得更加古怪(WEIRDER)

《重塑世界》一书的大部分篇幅都在叙述这七种 "WEIRDER" 趋势的历史起源。威尔逊的叙事很有说服力,在描述我们现在所知的世界时提供了重要的解释。虽然他的章节并没有严格按照首字母缩写进行,但我还是会按照这个思路来总结其内容。

威尔逊认为,世界之所以成为西方(W),是因为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进行了环球航行,明确了西方的存在(至少从欧洲制图师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由于某些地理优势,欧洲的价值观走得更远、延续更久,这种价值观日益影响着东方的价值观,并最终影响着南半球。

由于启蒙运动的兴起,我们得到了更多教育(E)。虽然这个词有些误导,但在这一时期,康德和吉本等先驱知识分子改变了我们许多人的思维方式。逐渐地,巴黎沙龙或伦敦酒馆的颠覆性思想成为现代西方的世俗准则,尽管后者与基督教世界观之间的关系仍然比人们通常承认的要密切的多。

今天,我们之所以工业化(I),是因为有了蒸汽机等发明、工厂等创新以及自由市场等经济环境。工业革命的先驱们很难想象创新的步伐会如此之快,而这正是我们正在进行的技术革命之特点。

威尔逊和其他人称现代世界为“大富裕”(Great Enrichment),这一趋势帮助创造了下一个趋势,因为世界变得更加富裕(R)。国内生产总值和个人财富积累的速度和程度远远超过了以往任何历史时期。威尔逊将“大富裕”的某些方面归功于基督教的影响,同时也警告人们,贪婪和其他恶习如何助长了现代世界的富裕。

西方无疑比过去更加民主(D),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美国革命及其在其他国家激发的类似运动。然而,民主在一些国家扎下了最深的根,这些国家的土壤中仍然孕育着基督教信仰前设,即使这些假设没有得到承认或与启蒙思想混杂在一起。

但是,民主和自由的另一个后果则是强调宗教自由和取消国教,这促成了西方的无基督教(E)立场。1770 年代,世俗主义的种子在许多著名哲学家的怀疑主义中显露无遗,其中包括一些美国的开国元勋,他们的怀疑主义为他们倡导宗教自由提供了基础。无基督教立场则带来了性放任的种子,这很显而易见,萨特著作中的放纵(还有他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缩影。

艺术既受文化影响,又创造文化,浪漫主义(R)运动深刻地塑造了现代西方。威尔逊讨论了几位作家,他们是表现型个人主义的先驱,在某些情况下也是性革命的忠实拥护者。

威尔逊的叙述虽然具有一定的概括性,但却细致入微。在每一个立论中,他都展示了基督教思想与对立世界观之间的动态互动,从而塑造了我们当前的思想环境。其结果是,我们的一些前设具有浓厚的基督教色彩(甚至许多非基督徒也如此),而另一些前设则是亚基督教的,甚至是反基督教的(甚至许多基督徒中也如此)。今天的西方与其说是基督教或反基督教,不如说是“古怪”(WEIRDER)。

我们应该如何生活?

威尔逊阐述 1776 年的思想遗产的明确动机是“帮助教会在一个‘古怪’的世界中属灵兴盛”(12 页)。为此,他用最后两章的篇幅反思了福音派如何度过 18 世纪中后期,以及这对我们今天的意义。他将思想史和教牧情感融为一体,令人耳目一新,值得称赞。

《重塑世界》聚焦于三个主题:恩典、自由和真理。威尔逊讲述了约翰·牛顿、奥古斯都·托普拉迪(Augustus Toplady)和查尔斯·卫斯理时代福音派赞美诗的兴盛,他们强调神赐罪人得救和得自由的恩典。他讨论了在英格兰和新英格兰主要由福音派基督徒带领的废奴的运动。他还讨论了鲜为人知的德国福音派哲学家约翰·格奥尔格·哈曼(Johann Georg Hamann)在启蒙运动鼎盛时期为真理(包括宗教真理)所做的辩护。这些古典福音派的重点直到今天还在发挥影响力。

今天,我们应该记住,正是那个世纪孕育了我们的现代世界,也孕育了现代福音派运动。最早几代福音派人士在当代福音派人士所生活世界的曙光中蓬勃发展。

我们也可以以同样的方式蓬勃发展,但不是通过修正福音派信仰来适应我们文化的假设。相反,只要我们以忠心、勇敢、得胜的方式为福音派真理作见证,与那些因威尔逊在《重塑世界》一书中所定义和描述的趋势而改变了生活的人们建立关系,福音派就能继续蓬勃发展。


译:DeepL;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1776: The Year That Shaped the Post-Christian West.

Nathan Finn(内森·芬)博士毕业于浸信会东南神学院,是浸信会北格林维尔大学(North Greenville University)的教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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