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自由之声》是又一部《汤姆叔叔的小屋》吗?
2023-10-17
—— Cap Stewart

编注:福音联盟有时会发表对艺术或媒体作品的批判性评论,这不应被理解为对该作品的推荐。福音联盟经常讨论电影、电视和其他形式的艺术作品,主要是因为它们在帮助我们理解所要接触的文化。在你决定观看任何我们评论的作品之前,建议阅读《“我可以看这部电影吗?”:基督徒观影指南》

自由之声》(Sound of Freedom)是最新一部关于性奴故事的基督教影片。是的,“最新”这个词很恰当。信不信由你,人口贩卖题材已经成为基督教电影的一种亚类型,之前的作品包括《她有一个名字》(She Has a Name)和《无价》(Priceless)。

自由之声》的灵感来源于“地下铁路运动”创始人蒂姆·巴拉德(Tim Ballard)的真实故事。它讲述了一位政府特工如何转变为人权活动家,将儿童从性贩卖中解救出来的故事。这部影片讲述的是一个肮脏的话题,它的基调非常符合我之前所说的“‘疙疙瘩瘩的圣洁’——探索人类的堕落,而不将其简单化或神圣化”。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不是一部娱乐电影,但它令人信服,令人心碎。

这部电影 7 月初上映后迅速走红,成为 7 月 4 日票房最高的电影。这点非常重要,部分原因是它在一天内收回了几乎全部制作成本,另一方面是因为独立日是电影公司的主要发行日之一——而且这部电影还与今年夏季最受期待的续集《夺宝奇兵:命运转盘》同期上映。

《自由之声》是导演历杭德罗·蒙特维尔德(Alejandro Monteverde)迈出的一大步,他的独立电影导演处女作《贝拉》(Bella)的剧本乏善可陈,没有清晰的故事线。相比之下,《自由之声》叙事引人入胜,很有制作价值,这一点甚至连世俗评论家也注意到了。尽管《耶洗别》(Jezebel)的作者里奇·朱兹维亚克(Rich Juzwiak)认为该片是一部厚颜无耻的宣传片,但他也承认:“电影本身演技精湛,精心打造,节奏紧凑”。

演员不是商品

通过电影这一视觉媒介来讨论性剥削问题,本身就存在风险。我们很容易从单纯对性剥削的叙述转为对性剥削的推广。影片甚至会在无意中跨越两者之间的界限。布雷特·麦克莱肯(Brett McCracken)在《小可爱》(Cuties)(一部极具争议的影片,自称批评未成年人性剥削)影评中写道:“为了充分表现这样的主题,免不了将真实的人物化、性化,以此呈现在摄影机、导演、摄制组以及最终的观众面前。”

教会在(正确地)谴责了这些影片的性剥削内容的同时,更看重影片对观众的影响,然而,大家往往忽视了演员在制作影片时也受到了侵犯。但正如麦克莱肯所指出的,演员本身——“这些真实有形的人”——也在这一过程中被物化了。

在好莱坞,这些场景对演员造成伤害的例子比比皆是。乔迪·福斯特(Jodie Foster)在《暴劫梨花》(Accused )中扮演强奸受害者, “她在拍摄时哭得太厉害,连眼球周围的血管都爆裂了。”

最近的一个例子是《最后的决斗》(The Last Duel )。朱迪·科默(Jodie Comer)在演完片中的强奸场景后,虽然她声称自己在拍摄过程中感到“非常安全”,但仍然承认:“拍摄结束后,我会去海里游泳。海水冰冷刺骨,但这是我排解情绪的方式。我会先下海游一会儿,然后回来做一些健康食物给自己吃。”

性剥削不是拍不出来的

正如《自由之声》中的主人公蒂姆·巴拉德(吉姆·卡维泽 [Jim Caviezel] 饰)所说:“普通人不愿意听到(性交易)。这话题太丑陋了,不适合大家客客气气的聊天氛围”。然而,这种丑陋在本片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因此,胆小者不宜观看。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本片陷入了我前面描述的陷阱之中?它是否包含了任何不必要的性奴役场面?

“我强烈要求他们不要这样做”,真实的蒂姆·巴拉德说道,他要求电影绝对不能展示这种可怕的罪行。相反,影片通过演员吉姆·卡维泽饰演角色时流露出来的眼神和表情来传达罪行的恐怖。

影片的确更倾向强调性犯罪的影响,而不是罗列出所有肮脏的细节。通过暗示,《自由之声》让观众自行脑补,而避免了让儿童演员受到伤害:

比如说,我们看到罪犯走进卧室,托起孩子的头来看他,然后拉上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的窗帘,我们就知道所有需要知道的一切。罪犯对孩子犯下的罪恶昭然若揭——通过女孩恐惧的眼神,这一切都令人毛骨悚然——然而同时,儿童演员的天真和尊严毫发未损。

这部影片没有描绘出种种邪恶场面,却依然机智巧妙地谴责了淫秽。因为这种克制,影片反而更具震撼力。

值得商榷的营销策略

从历史上看,新教徒与艺术的关系一直很脆弱,他们不相信故事能凭着自身的魅力而独立存在。因此,信仰题材的电影一直依赖于生硬的对话来传达想要传达的信息,用安德鲁·巴伯(Andrew Barber)的话说,“与其说是电影制作,不如说是干预”。

《自由之声》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这一点,让引人入胜的叙事来完成重任,而无需说教。事实上,电影制作人的失误在于片尾。正片结束后,吉姆·卡维泽(Jim Caviezel)出现在银幕上,告诉观众性交易的罪恶。尽管他的演讲用心良苦,但从表面上看,甚至从现实上看,都没有让电影靠自己的叙事来说服观众。

卡维泽鼓励观众扫描银幕上出现的二维码,转发消息让更多的人观看影片,打击儿童性贩卖。他说:“我认为,我们可以让《自由之声》成为 21 世纪反抗奴隶制的《汤姆叔叔的小屋》(Uncle Tom’s Cabin)”。言下之意,这部电影可能会在废除性奴役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如果事实证明这句话是正确的(我们希望是!),最终也不会是因为卡维泽在片尾呼吁采取行动,提高票房而达到目的。哈丽雅特·比彻·斯托(Harriet Beecher Stowe)的小说并不需要全国性的营销活动来说服他人相信废奴的重要性;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故事的效果已不言而喻。

儿童不是产品

卡维泽(天主教徒)在接受《全国天主教记录》(National Catholic Register)采访时说:“这是我自拍摄《耶稣受难记》(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以来拍得最好的一部电影”。有些人可能会对这句话吹毛求疵。可能更准确的说法是,《自由之声》是卡维泽自《耶稣受难记》以来最重要的影片。《综艺》(Variety)杂志撰稿人欧文·格莱伯曼(Owen Gleiberman)暗示了这一点,他说:“《自由之声》(是)一部引人入胜的电影,它真实地揭示了当代最邪恶的罪行,而好莱坞却大多避而不谈。”

《自由之声》以坦率与克制的方式讲述了这一重要的邪恶犯罪。它暗示着一个以信仰为基础的电影制作团体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大步前进,尽管在前进的道路上还存在着一些崎岖。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网站:Is 'Sound of Freedom' the Next 'Uncle Tom's Cabin'?

Cap Stewart(卡波·史太华)是一位专栏作家,著有《个人圣洁并不足够》这一教材,另外也是其他电子或纸质书籍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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