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时事
美南浸信会训练的救灾志愿者为什么比美国红十字会还多?
2020-02-13
—— Sarah Eekhoff Zylstra

美南浸信会北美宣教委员会(The Southern Baptist North American Mission Board,缩写NAMB)几乎错失了他们,那可能会成为该宗派极大的损失。

迈克·马克丹尼尔(Mike McDaniel)是一名电工兼勤杂工,灾后电力恢复是他的专长。他曾九次目睹飓风留下的废墟,包括安德鲁(Andrew)飓风(他认为那是“最糟的”)与卡特里娜(Katrina)飓风。

他的妻子琳达(Linda)偶尔会到他的工作场所探望,她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合同工,因此她帮助过很多房屋的翻新和再出售工作。

多年以来,他们两位都想要参加灾后的志愿援助工作。

迈克一家委身于一间浸信会,因此琳达时常会上网查询北美宣教委员会的救灾事工是否提供了相关的机会。

“他们说你需要接受训练,” 她告诉马克·丹尼尔。但是这样的训练每年只有两次,并且不总是在受训人所在地。所以这对夫妻总是错过培训机会。

但今年夏天,NAMB免去了受训的要求,以此试验是否能提升正在缩减中的美南浸信会志愿者数量。

“看来那是一个成功的试验,”迈克说,“现场结果是,穿蓝衬衫的人(未受训练的志愿者)是穿黄衬衫人(受过训练的志愿者)的两倍。”

几周前,迈克和琳达驾车来到了德州维尔多市(Vidor, Texas,2017年飓风“哈维”给当地带来极大的破坏——译注),惊讶地看到混乱仍旧在持续。“我原本以为有很多事已经做完了,”迈克说道,“没想到会亲眼目睹如此的破坏。”

夫妻立马投身工作中:掀掉地板、评估损坏程度、开展修理,让一户人家能够淋浴、洗衣服,并吃上热饭。

“让我难过的是,很多时候当我把圣经递给人时,他们会开始哭泣,” 琳达说道,“他们已经丢失了他们的圣经:有的是他们祖母的圣经,或者是他们童年的圣经。而周围没有任何商店可以让他们买到圣经。”

两人热爱着这项工作。在第一周结束之后,迈克将琳达与他们教会的团队送回了家,自己却留在了现场(虽然他拒绝了NAMB要他留守现场到12月之后的请求)。

事后,迈克和琳达再次查看了NAMB提供的训练课程。“我们两人都应该去接受训练,” 琳达说道。这样的话下次他们就不用再等了:“当灾难发生时,(NAMB) 马上就会给你打电话。

美南浸信会灾难救援志愿者尼尔·艾丽森(Neal Allison)正从受灾的住宅中清理出碎片;哈维飓风的来袭使该房屋遭受6英尺深的水淹。(照片:卡尔曼·希森)

美南浸信会已经有65,000名受训的志愿者,整个联会(Southern Baptist Convention,即SBC)救灾事工的规模是如此之庞大,以至该事工的财政规模仅次于红十字会与救世军(The Salvation Army),而且拥有比后两者都多的、受过训练的志愿者。2017年9月,总统特朗普肯定了这 救灾“三巨头” 对哈维飓风的灾难响应工作。

对美南浸信会救灾事工而言,受到总统的表彰显然是件大事儿。2017年,美南浸信会救灾事工庆祝了开展工作50周年,它在应对这场美国历史上最严重自然灾害中前后投入了500,000个小时。

但改变志愿者结构会很容易引发极重大的广泛影响。

“我们还不知是否会游泳就跳进了深水区,” 戴维·梅尔伯(David Melber)说道,他是美南浸信会救灾事工的带领人。“新的体系有些漏洞,并且造成了一定的焦虑,” 他如此表示。

但反响相当正面,使他能够说 “毫无疑问那是可行的。”

NAMB主席凯文·艾泽尔(Kevin Ezell)也满怀信心:“这就像刚刚加入玫琳凯(Mary Kay,多层直销经营模式——译注)一样,是时候购进点股份了。”

从比尤拉(Beulah)飓风开始

在该事工起头的40年里,美南浸信会救灾事工的年报要么是 “今年有所增长” ,要么是 “今年有巨大增长”。

种子是在1967年德州遭受比尤拉飓风时种下的。那期间发生了115次龙卷风,近60人丧生。当这一切结束时,有一群浸信会弟兄为灾难留下的残骸深感震惊不安。

“总之当时有人说:‘我们得做些事情。人们正受到伤害,正需要援助,’”  梅尔伯说道,“那便是整个运动的源头。”

于是,那群弟兄们搜集了一些物资和便携营地炉,便出发前往南德州。

2016年路易斯安那州洪灾过后,志愿者们作准备向数千户受灾家庭发放食物。(照片:迈克·邓恩 )

那并非第一次美南浸信会想要提供援助。1966年,本土宣教委员会(Home Mission Board)拨出了50,000美元款项,援助遭受自然灾害的牧师、传道人与教会。但德州的弟兄们扩大了援助范围,他们为受灾的人们即时提供餐食。

他们坚持做这样的服事,四年后获得了一笔25,000美元的捐助用于州内救灾。他们使用这笔款项购置了一辆二手的18轮卡车,并将其改装成炊事车,在次年的德州洪灾害中用它递出了2,500份餐食。

其他的州也效仿了他们的榜样:1976年,另四个州也启动了它们的救灾事工,1988年,又有九个州加入。

由基层驱动的事工增长恐怕只能发生在美南浸信会这样的宗派里。美南浸信会的各个教会自治、权力分散,这一结构在灾难援助中特别有效。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Fede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Agency,[FEMA])对卡特里娜飓风处理不当的教训之一便是 “需要将权力尽量多地分散出去,”《清单革命》(The Checklist Manifesto)的作者阿图·葛文德(Atul Gawande)这样认为。最能够快速有效响应的几乎总是那些在现场并有权作决定的人们。

所以对于美南浸信会而言,由州联会掌控的卡车和松散的指挥链为它提供了救灾相应的理想装备。这些灾难包括数以百计的当地龙卷风和洪灾, 1973年尼加拉瓜地震(他们第一次参与国际救援),和1974年的洪都拉斯飓风。

北卡罗莱纳的灾难救援团队在9-11发生后数天为五角大楼应急人员提供餐食。恐怖袭击后,美南浸信会在纽约市驻留了三年。(照片:詹姆士·多特森)

“在以前,人们抄起链锯往皮卡上一扔,便驶向了海岸。完全没有训练,不知任务是什么,一心想要帮助。” 前灾难救援负责人克里夫·萨特怀(Cliff Satterwhite)2009年这样告诉浸信会新闻社(Baptist Press)说道。“今天,我们不能想象一支链锯团队不戴安全帽、不穿皮套裤、不戴护目镜就出发行动。当年没人穿那些东西。在雨果(飓风)的时候,我们凭的是经验直觉。许多(救灾)工作都很不专业。”

1984年,非正式努力的规模达到了临界,开始需要美南浸信会弟兄事工(SBC men’s ministry)在全国范围的协调。美南浸信会弟兄大会(Brotherhood Convention)组织起了需跨州动员的救灾行动,并开启了美南浸信会与全国性组织合作的道路,后者包括了红十字会与救世军。

间歇性的壮大

救灾行动的时间坐标由灾难事件构成:如果向NAMB问起救灾事工的历史,他们会给出一张列表,里面是一系列的爆炸、飓风、洪灾和地震。财务规模与志愿者队伍的增长并非缓慢稳步,而是在地区或国家级灾难之后间歇性增长的。

比如飓风雨果使得南加州的州级救灾队伍横空出世。在后续的20年里,整个州的志愿者数从0发展到6,800。同时,他们发展出了129个 “救灾单元”,即NAMB所指的为服务特定目的改装的拖车或卡车。此外还有厨房,成排的淋浴屋,洗衣机,育儿区域,以及提供电力与卫星电话,用于通讯的隔间。

密苏里的浸信会成员在1989年雨果飓风后投身现场。(照片:约翰·斯温)

全国范围内,志愿者人数在雨果飓风后剧增。这一情况在三年后的安德鲁飓风之后再次发生。美南浸信会成员“成百地到来,人数在每个周末成百地增加,” 佛罗里达浸信会联会(Florida Baptist Convention)弟兄委员会(Brotherhood Commission)负责人塞西尔·西格尔(Cecil Seagle)在1993年曾这样说。

灾难将 “注意力带往有需求的地方,让人们想要有所作为,” NAMB发言人迈克·艾伯特(Mike Ebert)说道。在1997年,SBC拥有超过13,700名志愿者;到2000年,这一人数几乎达到21,000;2004年,数字约达到了31,000。

然后飓风卡特里娜砸向密西西比州,使之前的志愿者行动(甚至9-11的响应行动)都显得小儿科。

在七个月的时间,21,000名志愿者在新奥尔良递出了1,460万份餐食(相比2001年的200万份与2005年的350万份),投入150万小时照顾7,800个孩童,清理了17,000座建筑,清洗了27,800包衣物。他们净化了21,600加仑的水,发送了超过3,000条的救援无线电信息。

行动规模的浩大,进一步提升了美南浸信会的形象,使其成为备受请求的伙伴与其他组织的榜样。(NAMB当时的志愿者负责人吉姆·伯顿 [Jim Burton],受邀在一本项目管理教材中撰写灾害时期规划与后勤一章。)

在卡特里娜飓风过后的若干月中,25,000名新志愿者受到训练,使一年前的志愿者基数(31,000)几乎翻倍。

卡特里娜飓风后,食品,衣物,与物资设备停放在路易斯安娜州斯莱德尔市第一浸信会(First Baptist Church, Slidell, La.)的停车场。(照片:诺姆·米勒)

一颗大树

与红十字会,救世军,和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的伙伴关系也在增长。四个组织在洪水,火灾和风暴过后一次又一次相遇。每次遇到,各组织的角色会有进一步调整。

目前,“红十字会不再准备餐食,” 艾伯特说道。“他们在美国的救灾行动中提供的每一份热餐都是由美南浸信会准备的。” 红十字会或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以公共服务购买的方式购买美南浸信会准备的餐食,然后红十字会从庇护所递送出这些餐食,或直接送到居民区。(艾伯特表示这个体系的运作非常 “漂亮”。)

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需要评估居住区的受灾情况时,会将清单交给SBC与红十字会,由两者去分工。

那样就 “不会有很多的职能重叠,” 艾伯特说道。红十字会首要提供紧急医疗救助,设立临时庇护所,派发餐食,以及偶尔的经济援助。美南浸信会负责餐食的烹制,帮助清理与修复,提供水与淋浴,提供专业的儿童照看服务。

“没有美南浸信会,我们无法践行我们的使命,” 红十字会主席盖尔·迈克葛文(Gail McGovern)在一部2014年的推广宣传片中向美南浸信会表示。“更重要的是,我们所服务的人们在经历这一切时离不开你们。”

下跌的数字

卡特里娜飓风过后,迎来美南浸信会救灾事工的最高点。在四年的时间里,志愿者人数几乎翻了三倍:从2004年的31,000到2008年的90,000。响应单元的数量从2004年的586跃升到2008年的2,000。

随后数字开始下降。在之后的五年间,NAMB的受训志愿者人数下降了30,000。

在大约同同一个时期,美南浸信会的成员数字下跌了一百多万(从2003年的1,630万到2016年的1,520万)。

但艾伯特并不认为志愿者人数的下降与整体成员数下降有关联。毕竟,美南浸信会仍然有超过1,500万的成员。他指出,原因更多在于没有了真正重大的事件吸引人们对志愿者行动的关注——比如像安德鲁或卡特里娜飓风那样规模的。

在阿拉巴马州的一场龙卷风过后,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志愿者约翰·蒂利(John Tilley)切下折裂的树枝,保护树下的屋顶。(照片:约翰·斯温)

另一个因素与不同代人的差异有关。“多数活跃的志愿者岁数较大,” 他说道。这也是合理的:相比受到学业、工作和年少孩子束缚的年轻人,他们的时间可以更自由地支配。

但是,“当后来的那一代岁数增长时,他们似乎并不对传统的 [救灾] 训练表现出兴趣,”他说道。

这并不是因为千禧年一代不愿做志愿者。2016年间,向福音派财政责任委员会(Evangelical Council for Financial Accountability,ECFA)认可的慈善机构捐款的人中,35岁以下人群中有29%同时也寻找做志愿者的机会,相较而言,35岁以上人群中乐意做志愿者的只有20%。

但是他们更可能(其中的45%)会称自己的慷慨 “总是” 或 “时常” 是一时的兴起,相较而言,婴儿潮一代中有28%、X一代中有37%(“婴儿潮一代”指二战后到1960年代初出生的一代,“X一代”指1960年代初到1970年代末出生的一代——译注)的人这样说。

所以NAMB的任务之一就是让救灾志愿服务能够更快速地让人参与进来。本质上,就是回到凭直觉经验,一把链锯扔上皮卡就上路的时候(但这次要带护目镜了)。

“救援递送” (Send Relief)机构

当美南浸信会在1990年代初期将救灾训练正规化之后,人们便可以在专门领域获得认证,比如运作厨房、照顾孩童,或者操作重型机械。这样的预先训练意味着当灾难到来时,这个志愿者兵团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

但是要求志愿者事先有认证同时也意味着当新闻里播报起灾难、人们热情高涨的时候,身处像迈克和琳达那样情况的人们就无法参加了,至少是无法立即参加。

NAMB主席凯文·艾泽尔几年前看到了这个问题。当时他正走过阿拉巴马州塔斯卡卢萨市(Tuscaloosa, Alabama)龙卷风留下的废墟,注意到一群学生在奋力工作。

“我于是走上前去感谢他们,” 他说道。然后他发现他们来自佛罗里达州美南浸信会教会,但他们是通过撒玛利亚救援会(Samaritan’s Purse)参加的志愿者行动,因为撒玛利亚救援会并不要求志愿者事先获得认证。

艾泽尔回来后,决心要进入有意愿却未受训者的劳动力市场。这个夏天,NAMB下负责美南浸信会所有慈善事工的 “救援递送” 机构(Send Relief)推出了实施这一规划的一套体系。

为美南浸信会救灾行动服务了23年的米奇·凯森(Mickey Caison,右)八月退休。凯文·艾泽尔(左)是NAMB的主席。红色盒子是便携式食物储藏容器,叫做cambro。(照片:约翰·斯温)

未受训的志愿者

“救援递送” 机构面临的第一场风暴就是它的大考。哈维飓风三次侵袭了德克萨斯州,曾使三分之一的休士顿市遭受水淹。近40人丧生,破坏程度估计高达1,800亿美元

然后,哈维飓风所造成的最后一波暴洪过后的9天,厄玛飓风(Irma)就席卷了佛罗里达。在厄玛减弱成每小时110英里大风的十天后,玛丽亚飓风(Maria)又肆虐波多黎各长达30小时。

“救援递送” 机构开启了志愿者线上报名便捷通道,以最快速度将人手安排到日程表中。从11月延续到圣诞节前后,他们都接受报名。

现在没有了耗时的训练,“救援递送” 机构仅播放8分钟长的安全须知视频,提供快速针对的指导。(虽然琳达的确注意到大学生受到的培训较长些。)身着黄色衬衫富有经验的志愿者会向新志愿者讲解如何操作。新志愿者不总是立马就能操作厨房设备或链锯,但抽出地毯或清理碎片的工作则不需要多少培训。

2012年桑迪飓风过后,北卡罗莱纳志愿者挑灯夜战搭建食物供应站。(照片:约翰·斯温)

“当初我们(与受训练的志愿者) 严格运作时,可能每周只有40到50个人” 比尔·约翰孙说道 (比尔经常参与志愿者行动,现在他帮助协调现场工作)。“现在,在救援行动的早期,我们每周会有250到300名志愿者;在目前的重建阶段,我们每周平均有70到150人。” 

那使得志愿者队伍快速增长,他说道。“我们能够如此快速地大量接触到更多的人。” (在感恩节的那一周,有300到500人的大学生被安排到救援工作中。)

志愿者人群从60岁以上(构成三分之一以上持证志愿者,根据一项基于七个州联会的调研)向30岁以下(百分之三不到的持证志愿者)转移也是有重要性的,因为很多工作是体力活,约翰逊说道。年长志愿者传授他们的专长,要靠年轻人的肌肉来快速实施。

宣教模式

开放接受未受训的志愿者使得 “救援递送” 机构开始接受非浸信会基督徒、甚至非基督徒志愿者参与社会服务。

“当人们想到美南浸信会时,可能会想到陈腐和沉闷,” 艾泽尔说道。邀请非基督徒加入志愿者队伍能使他们近距离体验美南浸信会的慈善工作,同时也使更多人来帮助受灾的社群。

最终的目的是要 “主动去与人连接,” 不论是受灾的人们还是志愿者,他说道。

那就是美南浸信会主席史蒂夫·甘恩斯(Steve Gaines)所说的践行 “宣教模式”。这是他号召美南浸信会重新注重福音传播时所用的口号。

NAMB使用同样的语言来解释它下属两个分支结构的调整:“救援递送” (Send Relief)机构与以植堂为使命的 “差派网络” (Send Network)机构。(随组织调整而来的关注重点调整看来是奏效的。内部调研显示更多的美南浸信会会众了解了NAMB的工作,并且这一年,构成NAMB约一半财政预算来源的安妮·阿姆斯特朗复活节奉献 [Annie Armstrong Easter Offering] 创下了历史最高。)

两名志愿者向俄克拉荷马州龙卷风受灾家庭主人传讲福音。(照片:约翰·斯温)

“当我还是牧师的时候,我都说不清楚NAMB是干什么的,” 艾泽尔说道。“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让人们知道,NAMB的确在拓展网络,并且递送救援,而且那都是在传播福音。”

今年的秋天,在烹饪餐食、掀去地毯、移除泡酥的石膏墙过程中,救灾志愿者们传讲福音超过2,500次,有400多人做出认信和接受福音的决定。

“在任何地方,我见到的最糟糕的事情是受到伤害的人不认识耶稣基督,” 约翰逊说道。“当你能够把爱与希望带给他们,告诉他们福音的好消息时,那真是超棒的。”


译:Alex Liu;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How Southern Baptists Trained More Disaster Relief Volunteers than the Red Cross.

Sarah Eekhoff Zylstra(沙拉·茨尔察)是福音联盟的资深作家,于西北大学获得新闻学硕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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