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工作
成为一名超速学习者
2023-11-29
—— Peter Leithart

从马尼托巴大学(University of Manitoba)商科毕业四年后,史考特·杨(Scott Young)开始思考如何另辟蹊径。他不想在大公司里度过一生,与一群穿着暗色西装,有着幽暗灵魂的人共事。他想创造,而计算机科学似乎能满足他的愿望。问题是,他没读过计算机科学,而且这方面的课程学费都很高。

这时,他发现麻省理工学院(MIT)在网上发布了数百份讲座教程、教学大纲和作业。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他制定出了自己的“MIT 挑战”(MIT Challenge)。他的目标是不上 MIT,只靠线上教学资源自学,以这种方法得到 MIT 计算机科学学位。一年后,他完成了 MIT 普通学生需要四年才能完成的课程。

美国亚马逊对本书介绍如下:

超速学习: 我这样做,一个月学会素描,一年学会四种语言,完成MIT四年课程(Ultralearning: Master Hard Skills, Outsmart the Competition, and Accelerate Your Career

史考特·杨(Scott Young)著

学习一门新的技能,与时俱进、重塑自我,适应职场的一切挑战。本书提供了快速掌握高难度技能的九大原则。这是通过自我教育为未来职业生涯保驾护航、最大化竞争优势的必备指南。

本书探索了“学习”这一迷人的亚文化,分享了成功开展超速学习行之有效的框架,并就如何组织和实施一项深入而快速地学习任何知识的计划提出了独到的见解。

无论你的目标是精通一门语言(或十门语言),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相当于大学学位的学历,还是掌握多种工具从头开始创建产品或业务,本书中的原则都将指引你走向成功。

哈珀商业出版社,304页。

什么是超速学习?

“MIT 挑战”是杨所说的“超速学习”(ultralearning)典范。“超速学习”是一种高强度的自我教育计划,它能让人们在几个月内精通一门语言,成为危险!(Jeopardy!)或拼字游戏(Scrabble)游戏高手,学会绘画、设计或制作像素艺术品。超速学习者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某个特定的项目中去。杨自我定位为作家,喜欢搞有趣的自我教育项目,他和朋友制定了一个“一年不说英语”的计划,一年里在四个不同的国家生活,这之后他就能流利地说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普通话和韩语。有时,超速学习者每周会抽出几个小时,对自己选择的领域开始高强度学习。

杨在《超速学习: 我这样做,一个月学会素描,一年学会四种语言,完成MIT四年课程一书中,用各种故事以及有关教育的研究成果为佐证,阐述了超速学习的九大原则。例如,超速学习始于“后设学习”(metalearning),即通过采访专家,绘制出一张学习地图,了解需要掌握的基本概念、事实和步骤,勾勒出学习主题。 “直截了当”(directness)原则意味着我们“通过做你想擅长的事”来达到最佳学习效果(48页)。学一门外语,与其死记硬背动词范式和语法细则,不如身临实境,边说边学。

有些超速学习原则与当代教育的正统观念背道而驰。杨敦促学习者抵制社交媒体的诱惑,对如何提高注意力也提出了很好的建议。他十分推崇老式的反复练习,主张学生通过闪卡(flash card)这一先进技术长期保留学到的内容。他引用研究结果表明,如果学生在还没有对自己学习的内容信心满满之前先接受测试再学习,效果会更好;测试应该是学习过程中的体验,而不仅仅让学生有机会再复述一次学到的知识。“意见反馈”十分关键,回馈必须诚实——即便会让人很不舒服, 这样才能真正有效。像“你做得很好!”或“你真聪明!”这样的溺爱式评价其实是妨碍了学习。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杨所强调的“直觉”,一种敏锐的模式识别能力。我在有的牧师身上看到过:经验丰富的牧者只需听一对已婚夫妇讲上十分钟,就能知道他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在胡猜,也不是在糊弄人。他之所以能发现症结之所在,是因为他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直觉看起来很神奇,其实不然。

与我们想象的相反,直觉来自于大量的知识和经验积累。一项研究发现,国际象棋大师的记忆中储存了多达 50,000 个棋局“过招”,面对新棋局时,他们会在脑海里检索这些招术来应对。

杨认为,强化直觉需要我们不断钻研困难的问题,扎扎实实地学,最重要的,我们要遵循费曼博士( Richard Feynman )的建议:“不要自欺欺人”。有些事情我们常常认为自己懂了,其实我们还不懂。为避免掉入“自欺欺人”的陷阱,我们可以通过提问,提许许多多的问题,包括一些“愚蠢”的问题:“把事情解释清楚,提出‘愚蠢’的问题,这样可以避免自欺欺人”(191页)。

《超速学习》一书鼓舞人心,构思精巧,包含了许多“应该这样、不要这样”的实用建议。这本书对任何想学习新课程的人都很有帮助,例如,牧师要讲圣经里一本他不熟悉的书,这本书会很有用。书中的一些技巧是常识,但俗话说,常识并不常有。

记忆保留、老师以及最终目的

起初,我对超速学习法能保留多少学到的东西持怀疑态度:一个人能在三个月内学会一门语言,可是,他能保留多少呢?杨对这个问题不闪不避,用整整一章的篇幅讨论遗忘以及如何记忆。例如,我们的大脑更容易记住“如何掌握”这种流程性的技能,而不是掌握的内容。知道这点后, 我们就应该反复练习,直到这项知识已经变得像骑自行车一样稀松平常, 无需思考,张口就来。“过度学习”(overlearning)是保持记忆力的另一个诀窍:如果你学的比你需要的多,你就会记住你所需要的。

不过,在另一个不同的层面上,我仍然持怀疑态度。正如杨所描述的,超速学习是一种自主的学习模式。这是学习的一个重要维度,但它将学习的另一面,即教学的重要性排挤到一边。尽管杨并没有完全忽视教师的作用(参见第 144、218、232 页),但他的方法将教师贬低为纯粹的工具;只有教师对超速学习者有用时,他们才得到超速学习者的青睐。换句话说,超速学习是一种个人主义式的学习;不管超速学习者与他人一起学习,或向他人学习,他总是主导自己的学习。相比之下,我认同欧根·休斯(Eugen Rosenstock-Huessy)对学习的看法:学习是过去(有经验的老师)与未来(无经验的学生)的位格性同步。

这也是我持怀疑态度的另一个原因:超速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杨振振有词地说,“超速学习掌握困难的技能,这比在工作岗位上多年平庸无为,影响更大”(27页)。就个人而言,超速学习“会让你迅速掌握那些能给你带来深刻满足和自信的事物”(27页)。这里的关键词是“技能”,也许这也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对杨而言,我们学习不是为了获取智慧,也不是为了浸润在某种文化或宗教传统中。学习是为了提高收入水平,让自己更加快乐。

就其目的(Telos)和方法而言,超速学习是个人主义式的学习。尽管杨的方法和建议非常精妙,但他的范式是现代自由主义教育模式的变体。说到底,超速学习就是超级自由主义。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How to Be an Ultralearner.

Peter Leithart(彼得·雷塔特)是阿拉巴马州伯明翰西奥波利斯学院(Theopolis Institute)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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