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工作
人工智能会给人类的未来带去威胁吗?
书评:《人工智能时代》,亨利·基辛格、埃里克·施密特和丹尼尔·胡滕罗彻 合著
2023-11-08
—— Jason Thacker

自 2022 年 11 月 OpenAI 公开发布 ChatGPT 以来,每个人都在努力了解人工智能(AI)及其在我们社会中的作用。ChatGPT 成为历史上用户增长最快的消费者应用,截止到 2022 年 12 月,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 100 万,到今年 1 月,用户数量已经达到 1 亿,到 2023 年 8 月,半年内用户数量又翻了一倍——超过 2 亿。

多年来,学者和从业人员一直在思考这些技术如何塑造了我们人类,如何改变我们对周围世界的认知。《人工智能时代和我们人类的未来》(The Age of AI and Our Human Future)从非技术工作者的角度简要介绍了人工智能、它在当今社会中的作用以及未来社会的走向。

这本书有三位共同作者: 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前谷歌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和麻省理工学院苏世民计算学院(Schwarzman College of Computing)创始院长丹尼尔·胡滕罗彻(Daniel Huttenlocher)。

本书的目标是为读者提供“一个模板,让他们可以自己判断未来会是怎样的”。他们认为,归根结底,“人类仍然控制着(人工智能)。我们必须用我们的价值观来塑造它。”(第6页)

美国亚马逊网站对本书介绍如下:

《人工智能时代和我们人类的未来》

亨利·基辛格、埃里克·施密特和丹尼尔·胡滕罗彻 合著

三位世界上最有成就、最有深度的思想家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人工智能(AI)、这项技术改变人类社会的方式以及对我们所有人的意义。

生成式人工智能(Generative AI)正在互联网上散布着虚假信息。艺术家、作家和许多其他专业人士都在担心自己的工作。人工智能正在发现新的药物,运作军用无人机,并改变着我们周围的世界——然而我们并不了解它所做的决定,也不知道如何控制它们。

后海湾图书(Back Bay Books)出版,288页。

人工智能已经付诸实施

人工智能是指“能够执行需要人类智能水平任务的机器”(14 页)。这是一类“预示着人类生活革命”(14 页)的技术。

这本书写于 2021 年,当时人们还没有对人工智能着迷,因此书中避开了许多时髦的论述。即便在当时,人工智能也不是仅仅未来的现象,而是正在改变人类对世界认知的当下现实。作者强调了预训练生成器(GPT)的兴起,以及这些技术可能如何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社会。很明显,围绕人工智能的问题并不是在去年凭空产生的。

作者认为,人工智能的进步是不可避免的,但人类的目的并非阻止它发展。他们认为,“试图阻止人工智能的发展,只会将未来拱手让给有足够勇气面对自身发明创造所带来影响的人类。”(15 页)。

这种对人工智能未来的展望似乎充满悲观和宿命感。然而该书提醒读者,重要的是要对这些工具进行思考,为其开发、部署和使用等现实问题制定计划。

哲学基础

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本质上是哲学问题。其根本问题不在于物理或化学,而在于意义和目的。因此,作者在论述技术的同时,也进行了哲学方面的探讨。他们的立场似乎并不坚定。

本书从自然主义世界观出发,追溯了一段哲学史,却很少考虑超越性或世界的目的。那些来自基督教的、似乎激励着科技发展的概念却被忽略了,就好像人类对自然世界的发明和探索只是简单的既定事实。

作者回避了对宗教本身的讨论,而是从古希腊人开始进行哲学探索,如柏拉图、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和卢克莱修。在讨论一神教时,犹太教和基督教仿佛是对通过人类自主理性认识世界的古典探索的干扰。让作者感到欣慰的是,作者认为宗教在科学探索上的昙花一现在宗教改革中得到了纠正,他们将新教改革与理性时代的正常回归联系在一起。

这种对人类自主理性的强调似乎是将现代概念重新读到古代文本中。这也切断了作者们的道德思考来源,而这些来源可能会使他们的论点超越功利主义的基础。他们忙于追问我们能用人工智能做些什么,而没有考虑人工智能有什么用。

人类意味着什么?

人工智能的崛起迫使我们思考作为人类意味着什么。《人工智能时代》探讨了一个重要问题,即 “是否存在一种人类尚未实现或无法实现的逻辑形式,这种逻辑形式有能力探索我们从未了解、也可能永远无法直接了解的某些方面现实”(16 页)。作者认为,人工智能的进步可能标志着人类文明的积极变革。

启蒙运动打破了“既定的信息垄断”,开创了人类文明的新时代(19 页)。同样,他们认为,人工智能时代会带来更大的变革,因为这些工具可以看到人类能力和专业知识之外的事物并执行任务。

在这里,作者以人为本的自然主义世界观再次得到了展现。作者在讨论人性时,显然将人类逻辑视为(几乎)终极逻辑。他们似乎还将人类生存的物质层面视为至高无上。

这些预设可能会限制我们接受他们的分析。不过,作者正确地指出,这些工具不是中立的工具或机器,而“将改变人类及其生存环境”(26 页)。

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决定?

与人工智能打交道不可避免。毫无疑问,社交媒体、网络搜索、购物和导航应用程序已经在使用人工智能。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已经“在没有大张旗鼓……甚至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非人类智能融入了人类活动的基本结构。”(94 页)

这是有代价的。在许多方面,新技术使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加脆弱。正如作者所指出的,“我们数字时代的一个核心悖论是,一个社会的数字能力越强,它就越脆弱。”(153 页)干扰越小,影响越大。未来几年,随着这些技术价格的下降和可用性的提高,这种情况只会变得更加明显。

因此,一些最紧迫的争论围绕着确定这些技术的设计价值,以及决定“谁来操作和定义这些过程的限制”(109 页)。用肖莎娜·祖博夫(Shoshana Zuboff)在《监控资本主义时代》(The Age of Surveillance Capitalism)中的说法,我们需要问的是谁知道、谁决定以及谁决定让谁决定。

基督信仰的参与

对这些重要问题的任何回答都必然反映出价值判断和哲学理想。这就是为什么基督徒必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被动地观察事态的发展,只是旁观和批评。

基督徒需要积极参与有关人工智能的局限性和应用的讨论。虽然圣经和传统并没有直接涉及计算机,但这两个方面都给了我们丰富的资料来解释人性,并据此来论证那些似乎更有可能鼓励超越单纯的“人类保护伦理”(176 页)的策略。

基督教提醒我们,作为上帝的形象承载者,我们有着秩序井然、固定不变的本性,我们迫切需要上帝。好消息是,上帝设计了我们,并呼唤我们以祂的爱——而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理解——为基础来认识真正的现实,并将爱神和我们的邻居置于一切之上。(太 22:37-39)

追求人类完全自主是一个失败且目光短浅的计划。这些人工智能技术的强大功能不断提醒我们,在创造并了解万物的无限上帝面前,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

《人工智能时代》提供了一个有益的窗口,让我们了解有关人工智能和人类未来的一些突出问题。然而,由于该书的基本世界观和对技术接受的必然性的假设存在缺陷,读者需要深思熟虑。


译:DeepL;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Does AI Threaten the Human Future?

Jason Thacker(杰森.萨克尔)是美南浸信会伦理与宗教自由委员会(The Ethics and Religious Liberty Commission)的创意总监,毕业于田纳西大学和浸信会南方神学院。他正在写作一本关于人工智能和人的尊严的书,将在Zondervan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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