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不存在巴特勒这样的总统?
2020-11-25
—— Richard Clark

没有巴特勒这样的总统!

这个事实可能是显而易见的,但对我们许多人来说,这事实也令人心碎。《白宫群英》The West Wing,又译《白宫风云》)的粉丝们一直以来都很欣赏这位公正无私的民主党总统(尽管他们可能不同意他的政策或决定),主要是因为他行使权力的方式。巴特勒的精髓就是他的谦逊,他时刻都意识到他的决定对他人的影响,幕僚们对他坚定不移的忠诚只会让他更加坚信他的总统任期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机会。

让人感到痛苦的是,现实世界里不会有巴特勒这样的总统。这部剧里总是充满着紧张气氛,这才让人在看剧的时候感到紧张。在所有的剧集里,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换了别人,这事儿就搞砸了!观众会欣慰地发现,巴特勒在掌舵时深思着其中的含义、利害关系和影响,他与死者家属交谈和带去慰问,他激励学童,他给他的秘书们鼓劲。正因为有巴特勒这样的总统,《白宫群英》中的世界明显变得吸引人。

因为太过依赖这个特殊的人,《白宫群英》与其说是政治现实主义,不如说是逃避现实主义的幻想。不过,它还是掀起了一场电视上的文化对话,继续与权力的含义和权力带来的弊端进行斗争。最近的另外两部美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和《丑闻》(Scandal),几乎是《白宫群英》那种星光灿烂的乐观主义的反面。虽然这些剧集看似是在嘲讽《白宫群英》刻画的政治,但它们却在探索权力所依赖的摇摇欲坠的人性基础之上,迈出了额外的一步。

对权力的追求 

《纸牌屋》中的弗兰克·安德伍德是一个无耻到赤裸裸的、没有灵魂的政客,是尼克松丑闻后全国人民认定的那种华盛顿生物。就安德伍德的目标代表了许多人认为的政治家“标准”目标,很多对政治冷漠的选民认为追求权力是一种内在的邪恶,而安德伍德则提供了这种邪恶的最纯粹形式。当他向观众解释他的计划时(用打破四面墙的独白,起到将我们牵扯到他的计划中去的作用),很明显,即便是他表面上善良的时刻,也是经过算计的,充满了不受控制的邪恶。

安德伍德花了两季的时间,在他的身后留下了被破碎了的生活和断裂的关系,让我们看到把追求权力当作首要目标的内在危险有多么可怕。虽然他给那些不幸的挡道者造成了巨大的个人和身体伤害,他更是损害了自己的灵魂,因为他无论对待上帝还是对待他人都极其冷漠。安德伍德对他人的态度不但轻率,而且刚愎自用,他坚决避免任何形式上人对人的关心和照顾,他把这种品质定性为“软弱”。

当耶稣指出一个富人很难进入天堂时,他说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权力,因为在这个堕落的世界里,金钱是权力的主要手段之一。一个有权势的人根本不需要救世主。“我对着自己祈祷,为自己祈祷。”安德伍德跪在一个巨大的教堂圣殿的讲台前,对我们和也对神说。在另一个地方,在一个更小、更偏远的教堂里,一个更绝望、更无助的瑞秋(Rachel Posner,她的生活已经被安德伍德的权力之路所毁,第三季)在她真诚的基督徒会众中找到了平安和希望。在一个特别感人的场景中,这是发生在一次礼拜聚会里,教会里的会众唱出了对神完全而彻底的信靠:“如此接近,我愿相信。你现在抱着我。我属于你的手。你永远不会让我走。”(HillSong赞美短歌"So Close (I Believe)")神的的国度确实属于这样的人。

陌生的忠诚

ABC长剧《丑闻》世界里的总统比较无害,完全是个普通人,却似乎以某种方式赢得了最亲近之人的忠诚。最关键的是,他赢得了出色的律师和政治“掮客”奥利维亚·波普(Olivia Pope)的忠诚,在整个剧情中,奥利维亚·波普一直在为菲茨杰拉德·兰特(Fitzgerald Gran)总统打抱不平和对抗他所代表的诱惑之间摇摆不定。格兰特总统和奥利维亚·波普之间的婚外情贯穿了整个剧情,以代表他们在道德上的彻底软弱。奥利维亚·波普和格兰特总统都拥有自己版本的权力,但随着剧情的发展,很明显,他们只有在道德坚韧的情况下才会有强大的力量,也就是说(因为他们的道德软弱),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力量。

结果,我们在长达三季的时间里,看到了权力在被肆意对待时是多么的平凡和令人失望。格兰特总统在任期内几乎一事无成,最终被像一个破碎器皿一样被曝光于天下。奥利维亚·波普的下属都以为她是个没有瑕疵的“白帽子”(在整个系列中被称为“角斗士”)因而信任她,最后她却被自己的道德失败所玷污。

格兰特总统一心只想和他的情人一起住在荒郊野外的一栋巨大的房子里,这种残酷的讽刺、误导和以自我为中心的野心,使他担任总统这一事实在道德上站不住脚。毕竟,如果他一开始就不是总统,怎么会买得起房子和饱受保护的隐私呢?现阶段的格兰特,也许有能力实现这个计划,但他已经失去了别人的钦佩和忠诚,这让他的计划从长远来看一点都不可行。

虚幻的本质

不过,如果我们足够密切地观察剧情发展,我们可以从每一个节目中看到我们这些旨在有朝一日成为 “伟大”之人的一丝希望。虽然这些领导人将伟大与权力联系在一起,但真正的伟大遗产是属于那些拥抱弱点、对机会较少的人表现出忠诚的人。我们能够在这些地方看到这一点:《白宫群英》的“大块奶酪日”、《纸牌屋》的辅助角色互相提供微弱的希望之光,以及《丑闻》中真正的“白帽子”时刻——波普因为没有人愿意而决心为一个无辜的当事人无偿辩护。

这三部作品都有意无意地展示了真正权力的虚幻性,以及把获得的权力视为理所当然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对于《纸牌屋》的安德伍德来说,权力是一种没有真正价值的奖品,是在一个已经固化的游戏中赢得的牌匾或奖杯。对于格兰特总统来说,权力受限于道德上的失败,因此,不完美的人类完全无法实现理想的权力。巴特勒总统做出了所有正确的决定,但在与幕僚的争论性对话中不免会走错和偏离方向。

我们真正的总统都是这三个人的集合体。我们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要我们被赋予了半点权力就会如此。就像巴特勒一样,我们都会尽力,带着高尚的意图在决策中磕磕绊绊;也像安德伍德一样,我们把自己和自己的野心当做偶像,徒劳地追求自己的荣耀;更像格兰特一样,我们努力追求道德的完美,却辜负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这些人物并不存在,但他们所代表的概念却是真实的:人性是彻底的脆弱,无法靠自己获得权力,也无法正确处理权力。巴特勒的伟大完全是基于幸运——尤其是编剧的奇思妙想,他事先就认定巴特勒必须永远是对的。《白宫群英》的剧本毕竟是为了歌颂巴特勒而写的。在现实世界中,我们的那位伟大编剧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目的。


译:DeepL;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President Bartlet Doesn’t Exist.

Richard Clark(理查德·克拉克)是《基督与流行文化》(Christ and Pop Culture)的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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