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与工作
教会应该为穷人付清医疗债务吗?
2021-08-07
—— Sarah Eekhoff Zylstra , Greg Phelan , Justin Lonas , Adam Mabry

问题

我在新闻报导中看过,有些教会帮忙付清被低价收购的医疗账目。从经济角度来看这样做非常有益处,对有需要的人来说是个极好的礼物。但对建立关系而言,这样做的意义却不大,因为教会不知道受益的病人是谁,双方可能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所以,我的问题是,教会应该做这事吗?什么是他们应该先考量的?

思考

你指的应该是“安息医疗费债务”(RIP Medical Debt),这是一个在2014年,由两位前债务追讨公司的执行长成立的机构。这一计划的执行细节是这样的:如果病患付不出医疗账单,账单就被医院以低价卖给债务追讨公司,由他们极尽其能的向病患讨债。假设病患欠医院4,000美元,债务追讨公司就可以以40美元的价格买下,即便他们从病患身上只收到500美元,仍然有利可图。

在这种情况下,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会用捐赠收入以$40买下债权,再将它一笔勾销。六年来,他们为超过200万美国人清除了将近30亿美金的医疗债务。

许多捐赠者是教会成员:内布拉斯加州一间教会的会众付清了720万美元的医疗账单,新泽西一间教会付清了将近1400万美元,华盛顿的一间教会则付清了3000万美元的债务。

每一位病患都会收到一封信,告诉他们是谁付清了他们的账单。虽然教会付清的是教会所在地附近的人的账单,但是,你说的不错,医院不能把病人的个人资料透漏给教会,所以教会无法联系他们,也无法继续关心他们。

所以,这是个好主意吗?我们询问了一位经济学家、一位查尔默中心(Chalmers Center)的作者兼教会顾问、和一位参与这个项目的教会牧师。

经济学家格列哥・费兰(Greg Phelan):短期效益

显然,这个计划有很高的“投资回报率”,这是优点。另一方面,我同意这其中少了“关系”这一环。在我看来这需要权衡,但也不至于是个坏事。

它有助于我们思考慈善这一事工,这是神的工作而不是我们的,但我们仍要设法参与。有很多付出方式并不“理想”,例如可能不那么有效率、可能无法建立关系、也不能处理所有造成贫穷的原因。但因为我们是整体里的一部分,就如身体上的肢体,基本上,我认为一有机会就应该付出。

代付医疗债务是短期的补救办法吗?或许是,然而,对许多人而言,解脱债务有长远的好处(想想关于禧年的教导吧!),又有眼前的好处。我的教会提供爱心食物,我们希望这能引起人们对教会的好奇,借以建立关系,虽然不多,但偶尔也发生过。对有些人而言,爱心食物也许只是救急用的绷带,但对有需要的人,也确实带来极大的帮助(例如在疫情期间需求倍增),对社区也是个好见证——许多非信徒指出,我们提供的爱心食物是基督徒做的伟大的事。

同样的道理,虽然代付医疗帐目的好处只不过是短期的,似乎仍是一个有价值的事工。

查尔默中心的贾斯丁·洛纳斯:问好的问题

教会在持续关怀有需要的人时(无论是他们教会的成员或是社区里的人),像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这样的管道大有助益。这可以把旧账翻出来付清,是一项长期、获得共识的重大行动计划。这样的爱心事工模式正是查尔默中心所鼓励的。

有了这种轻松的管道付清医疗债务,执事会或慈惠事工就可以帮助他们所服事的对象,把精力专注在其他行动计划,例如,付清信用卡债务、储蓄、或在能改善工作能力的职训、或教育上投资。

当然,基督徒本来就应该慷慨——尤其是透过这类服务能让效率倍增。然而,不要就此打住。付清医疗帐目固然好,但是贫穷的问题,不可能仅止于此。教会关心在贫穷中挣扎的邻舍时,慷慨必需是第一,但却不是最后一步。

教会在考虑与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或其他免除债务服务合作时,需要评估以下的问题:

  • 这类工具应如何纳入我们原本就有的、以关系为重的慈惠事工?如何借以强化我们与所服事的对象之间的关系?
  • 我们是否把与当事者相关的其它因素列入考量了?例如,潜在的健康问题、或工作保障?这样才能避免他们再度陷入未来的医疗债务。
  • 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的申办手续包含哪些?他们是否优先处理重疾病患?是否有办法预防依赖性?
  • 我们有没有开发其他的管道,来和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的受益人建立关系?例如,教会有没有可能要求在那一区为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的客户设立辅导站、或关怀中心?

亚当·马布瑞(Adam Mabry)牧师:我们的经验

我牧养的教会有一个传统,我们称之为“大奉献”(The Big Give)。在圣诞节前的几个星期,我们收集大笔一点的奉献,然后再全数交给国际宣教机构、植堂事工、以及不同的慈惠、公义事工。大约一年以前,我们选择参与安息医疗费债务公司。

医疗债务并不是不明智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而是没有预料到的事。加上美国的医疗系统扑朔迷离,债台高筑并不稀奇;欠下这种债务的,几乎都是病患、老人、穷人和退役军人,不过每个人都可能受到冲击。

在美国,医疗账单被卖给用激进手段催债的债务公司,他们会把你的债务状况报给信用机构,有律师介入;甚至勒索你的薪资、或扣押财产,对任何人而言都犹如噩梦,特别是对那些财务状况窘迫的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做法比这个更伤害穷人、和弱势者。

所以,当一位纽约时报的记者问我为什么选择这样做时,我只说:“耶稣亲自付上难以置信的代价还清了我的债,所以,我花一点代价为别人还债,应该是合理的。”

我们发现,每付出100美元,就有机会为国人还清10000美元的医疗债务。靠着神的恩典,我们为负债的邻舍还清了千百万。

你们有些人心里会说,“没错,但是人应该有责任感,他们应该妥善管理金钱,才不至沦落到负债的地步。” 这样说也许有道理——大多数的美国人连400美元的存款都没有。但是,如果我们反过来想呢?“我应该对钱财负责,用它来爱我的邻舍。” 如果我们祈求神呢?求神增进来自圣灵的满足、节制、以及简约,好让我们活出怜悯、爱、和真正的基督信仰。

耶稣告诉我们,“你们要给人,就必有给你们的,并且用十足的升斗,连摇带按,上尖下流地倒在你们怀里;因为你们用什么量器量给人,也必用什么量器量给你们。”如果我们付出,是因为知道、又坚信,他所要倒在我们怀里的恩典、同在,远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那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译:丽文;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Should Churches Pay Off Medical Debt for the Poor?

Sarah Eekhoff Zylstra(沙拉·茨尔察)是福音联盟的资深作家,于西北大学获得新闻学硕士学位。
Greg Phelan(格列哥・费兰)是威廉斯学院(Williams College)经济学助理教授。他早年在耶鲁大学取得学士及研究院学位,他的研究集中在宏观经济及金融理论。他住在于马萨诸塞州的威廉斯顿(Williamstown, Massachusetts),是当地社区圣经教会(Community Bible Church)的长老。
Justin Lonas(贾斯汀·洛纳斯)是圣约学院(Covenant College)查尔姆斯中心(Chalmers Center )的编辑和内容专员。他还是改革宗神学院亚特兰大校区的道学硕士学生。
Adam Mabry(亚当·马布瑞)是波士顿真理教会(Aletheia Church)的主任牧师,致力于植堂、校园事工与国际宣教,著有多本属灵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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