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C.S. 路易斯论敬拜的神学与实践
2024-04-10
—— Justin Taylor

说到敬拜的神学和实践,以 C. S. 路易斯为研究对象似乎很奇怪。他既不是神职人员,也不是专业神学家。[1] 他的文章充满了智慧,深具亲和力,写作主题也涉及到基督徒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他对教会神学、礼仪、音乐和集体敬拜的关注却相对较少。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某些文章和私人信件中找到点滴想法,重构出他关于敬拜主题的大致思想轮廓。在这篇文章中,我将试着证明,在有关敬拜的讨论中,或许很多人都忽略了路易斯的声音,但是他的话很有价值。即使我们并不能完全接受他所有的预设和论点,理解他的看法,对我们所有人都会有所启发。我将首先探讨路易斯对赞美的理解,然后考察他对共同敬拜的看法,包括教会音乐、礼仪和圣礼。最后,我将进行简要分析。

神为何要求赞美

路易斯(生于 1898 年)在爱尔兰教会(英国圣公会的一个自治区会)受洗,早年随家人去教堂做礼拜。1911 年,母亲去世三年后,他放弃了基督教信仰。[2] 路易斯一直是不可知论者,直到 1929 年或 1930 年他才相信有神,承认“上帝真是上帝”,并觉得自己是“全英格兰最沮丧、最不情愿的一个归信者”。[3]

在 1958 年出版的《诗篇撷思》(Reflections on the Psalms)中,路易斯有些尴尬地承认,刚信主时,甚至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赞美神的命令是个绊脚石。毕竟,他指出,我们经常鄙视那些寻求和期待赞美和祝贺的人:“人若强迫我们不断赞美他的德行、才智和性情,有谁不鄙夷他?我们更瞧不起成天阿谀独裁者、工商巨子和名流的人”。他将这人性的发现联想到上帝身上:“这一联想,神和敬拜祂的人便在我心中勾起一幅既可笑又可怕的图画 ”。[4]

《诗篇》尤其让他感到棘手。对路易斯来说,《诗篇》不仅比较难懂,在属灵层面也给他带了许多困扰。路易斯很看不惯神因人感谢和赞美祂而得荣耀(诗 50:23),这简直等于神大言不惭发出索贿通告:“赞美我的良善与伟大吧!我就是需要这个”。[5] 他反感《诗篇》里的那些暗示,让信徒“像异教徒一样与神讨价还价 ”。诗人的意思似乎是,如果神愿意为他做一些事情,他就会赞美神(参见诗 54:1、 6)。许多次,诗人求神救他脱离死地,他的理由往往是,神若坐视不理,任凭祈求的人自生自灭,那祂就再也无法从他们那里得到赞美,因为阴间的鬼魂不会赞美(诗 30:10;88:10;119:175)。这样的理由让路易斯感到震惊。除此之外,《诗篇》描写的神似乎对赞美的数量也十分在意,这更让他非常纠结(诗 119:164)。“人应感谢神、敬拜祂、顺服祂,这些,我想,我能理解;但若神需要我们无止无休地阿谀祂,我却无法理解。”[6] 圣经告诉我们,神有“权利”得到赞美,这也让路易斯觉得十分困惑不解。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路易斯要我们先从那些无法要求任何权利的非生物开始。他问,当我们说某样东西 “值得赏爱”(admirable)时,我们指的是什么?我们指的不仅仅是它得到了人的欣赏;因为往往坏的作品有一大堆人趋之若鹜,好的作品却乏人问津;因此,有些东西可能受到欣赏,但并非值得赏爱。我们也不仅仅是指这样东西值得赏识,好像未得赏识就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相反,路易斯认为,一个值得赏爱的对象值得或需要赏爱的意义在于“赏爱它是对它应有的充分切恰当的反映”,反之,如果我们不懂得赏爱它,就“显出自己迟钝,缺少鉴赏力”,因为我们“愚蠢到任由美好的事物流失掉”。 [7] 换句话说,路易斯的意思是,当赏爱是对某件东西恰当且显然必要的反映时,它就是值得赏爱的。随即,路易斯将这一概念应用到神身上:“神正是这样的一位——人若懂得敬佩祂、欣赏祂,心灵便能醒觉,便能进入真实的世界;若是不懂得欣赏祂,等于错过了最伟大的经验,终至失落一切”。[8]

路易斯意识到,他原来之所以很难理解赞美,是因为他没有看到“主的荣美唯有在敬拜时,才会显现出来”。[9] 这点对路易斯来说十分关键:神命令我们赞美祂,不是为了让祂得到某种东西;通过敬拜,神把自己赐给了我们。之前,路易斯把神命令人赞美祂误解为好像“虚荣的女人需要人恭维,或好名声的作家到处把新书寄给素昧平生的人,希望博得喝彩一样”[10],现在他有了答案。最开始时,路易斯是从恭维、称许或尊敬的角度来理解对神(和对其他事物)的赞美。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人陶醉在某件事物中时,自然会对它涌出赞美”。

人间真是到处充满着赞美——坠落爱河的男子赞美他的心爱女子,读者赞美他们最欣赏的诗人,远足的人赞美野外的风光,玩游戏的人赞美最让他们着迷的游戏……赞美天气、醇酒、佳肴、演员、汽车、名驹、学府、国家、历史人物、儿童、花朵、山岳、稀有邮票、罕见昆虫,有时还包括政治人物和学者。

我们对自己所珍爱的事物不仅会情不自禁地涌出酶辞,也会自然地鼓动别人也一样赞美——“她很可爱,对不对?”“这真妙,不是吗?”“你不觉得那实在漂亮极了吗?” [12]  这个新的认识让回答了路易斯先前的疑问:当诗人热情地呼吁大家赞美神时,他不过是在做我们所有人在享受崇拜某物时都会做的事。路易斯写道:“从前我觉得赞美神是件为难的事,现在想想,实在有点荒谬。面对宇宙中最可贵的一位,谁都乐意赞美祂——我们怎能不赞美自己看为可贵的东西呢?“

接下去,路易斯探索了为什么我们必然要赞美我们喜悦的事物。“因为赞美不只把赏悦之情表达出来,更且使欣赏的行为得以臻入高潮。”

情人们彼此称赞着对方的俊美,其实在乎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若不这么呢喃,欢爱之情便得不到满足。多么令人黯然神伤啊!当你发现一位新的作家,却无人听你娓娓道尽他的好处;爬山时,忽然峰回路转,看见一片青翠山谷,却因旁边的人把美景视同阴沟里的废铁罐,你只好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按奈下去;听到令人拍案叫绝的笑话,却没有人分享,因为那个最能与你灵犀相通的人一年前去世了……[14]

《威斯敏斯特小教理问答》的第一问的回答是:人生首要目的是荣耀上帝,并以祂为乐,直到永远。路易斯同意这个回答。他说,在天堂,当我们能够在灵里、在真理中完全敬拜神之时,我们就知道,其实荣耀神与以祂为乐原是同一件事:“充分享受神便是荣耀神,当神命令我们荣耀祂时,就是邀请我们享受祂”。

感觉与敬拜

通过永远以神为乐来荣耀神是我们的理想,也是所有在基督里的人之永恒归宿。但路易斯也很现实,让我们不要用一种过度实现的末世论观点来看现在的敬拜。路易斯说,我们在地方教会中的敬拜——无论从仪式的进行还是会众参与情况来看——都只是敬拜的“练习”。他甚至还说,这些练习“通常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失败的,有时甚至一败涂地”。正如他经常做的那样,路易斯用了一个回味无穷的比喻来阐明他的观点:“我们毕竟不是骑师,而是在骑术班受训的生手,摔倒、碰伤、肌肉酸痛或操练过度的时候,远多过那少数几次令人惊喜的放胆驰骋”。[16]

路易斯借用约翰·多恩(John Donne)的意象提醒我们,我们在尘世的敬拜不过是“调弦”。只有那些满心向往交响乐的人,才会对交响乐团的调音感到愉悦。我们最神圣的敬拜仪式,比如发生在基督将自己献祭之前的旧约犹太人献祭,就像调音、应许,而不是表演本身。路易斯提醒我们,调弦多是义务,少有乐趣。然而,他指出,“例行的演练是为了至终的享受而存在的”。当我们履行“宗教义务”时,我们就像“在旱田预凿沟渠,以便水一涌至,就能及时灌溉”。路易斯继续说道,“因为有时凿着凿着,便见水流涓涓淌过干地,这情形若常发生,获得滋润的心田怎能不扬声欢呼?”

1949 年,路易斯的教女莎拉·尼兰(Sarah Nylan)邀请他参加她的坚信礼和第一次圣餐礼。路易斯未能出席,但是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应该如何对待第一次参加圣餐时的心态和对以后的期望:

不要期望(我的意思是不要指望,也不要强求)坚信礼之后,或者第一次圣餐之后,你的心里就会迸发出那些你认为该有的感觉。 当然,这些感觉你可能会有:但是,也可能不会有。如果没有生出这些感觉的话,别太在意。这无关紧要。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不管你有没有那些感觉。对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一顿饭很有好处,即使他吃的时候正感冒,尝不出饭有多好吃。如果主愿意的话, 祂会让我们有那些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一定要感谢祂。但是如果祂没有赐给我们这些感觉, 我们必须要告诉自己(也要告诉祂),祂知道什么对我们最合适。[18]

路易斯接下去告诉教女,他懂的虽然不多,但这方面他很了解。他自己就经历过这样的挣扎:“自从我开始领圣餐以来,有好多年我对圣餐的感觉都是很麻木,一直无知无觉,最重要的时刻我却常常走神。只是在最近一两年,我才觉得自己走上了正轨——可见坚持有多重要”。

教会音乐

谈到教会音乐问题时,路易斯从一开始就假定,“在教会里不管做什么、唱什么、说什么,都应该以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要么荣耀神,要么造就人,或者两者兼而有之”。[20] 他这样将两个目的联系起来:“造就他人之时,我们就荣耀了神。但当我们做荣耀之事时,却并不总是造就人”。[21] 换句话说,造就神的子民的事情总会荣耀主,但也有个别荣耀神的行为对整体会众无益。路易斯以《哥林多前书》14:2-5 为例,保罗更喜欢基督徒说大家能听懂的(因此也是造就他人的)预言,而不是说别人听不懂的方言。

根据保罗的这一原则,教会是否应该禁止会众无法理解的音乐呢?路易斯否定了这种想法,理由有三。首先,方言可能没有荣耀上帝, 但不是因为美学原因,而是因为它像奇迹一样让人难以理解,它是人不由自主的表达,而且看起来有点癫狂。 另一方面,教会音乐意图通过最好的音乐来荣耀神:“精心创作的圣乐,通过训练有素的演奏者,将我们的自然天赋发挥到极致献给上帝,正如我们用同样的一丝不苟精神建造教堂,制作法衣、彩色玻璃花窗和金银器、保存完好的教区账目或细心安排一场社交活动一样”。[22] 其次,听不懂另一种语言不同于听不懂好音乐。前者是绝对的,所有人都听不懂;而后者不是绝对的,而且还可以经过熏陶得到改善。最后,为了取代听不懂的语言,我们可以用一种大家都听得懂的语言;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圣乐的替代品是流行音乐,这相当于把人想要的东西给了他。

就路易斯来说,他很怀疑,如果会众能放开嗓门大唱自己喜欢的赞美诗歌(某些低派教会的普遍做法),是否真的令所有人都得到了造就。他注意到大家喜欢这么做,这就如同“喝上一杯啤酒,玩上一局扔飞镖,或者到海里游游泳一样自然”。他也相信,正如或吃或喝(林前 10:31),唱赞美诗也是为了荣耀神。路易斯想知道的是“这种没有经过训练的会众合唱本身是否比其他通俗的乐趣更加造就人”。[24] 他不相信:“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证据来证明合唱带来的身体上、情感上的高昂是否有任何宗教意义。和其他的平信徒一样, 我最想要的是少一点、好一点、短一点的赞美诗,特别是要少一点”。路易斯自己常去的教会一点音乐都没有,他认为完全摒弃教会音乐的理由远远大过用普通会众扯着嗓门大唱来替代训练有素的唱诗班的理由。因此,他愿意提出一个过渡性办法。如果教会一定要有音乐的话, 这音乐要么让神喜悦,要么帮助拯救灵魂。

首先,路易斯认为两个阵营——高派教会和低派教会——都高估了他们喜欢的音乐之属灵价值。无论是精彩的演奏还是热情的演唱,它们都不代表具体的宗教活动。其次,路易斯阐明了高派教会和低派教会的实践者和支持者都应采取的态度:

一种情况是,牧师或管风琴师本身是一个品味高雅、训练有素的人,但他谦卑地、满怀善意地牺牲了自己的(正确的审美)愿望,给会众提供的音乐比他想要的简单些、粗糙些,因为他相信(甚至可能是错误地相信),这样他就能把人们带到神面前。另一种情况是,不懂音乐的平信徒谦卑地、耐心地、更是默默地聆听他无法欣赏或不能完全欣赏的音乐,相信这音乐在某种程度上荣耀了神,如果音乐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提高,那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28]

 这样,即使他们都不喜欢这样的音乐,音乐依然为听众带来了恩典。这是一种品味的奉献和牺牲。路易斯感叹道,如果受过最好训练的表演者“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不懂欣赏的会众”,或者未受过训练的人“带着自卑的不安和怨恨的敌意看着所有试图提高他们品味的人”,那么,这种情况下,音乐献上的不是祝福,在他们中间运行的也不是圣灵。[29]

路易斯意识到,他的这个观点并不能提供什么实际帮助,但他提醒说,这个问题绝不仅是音乐上的问题。如果双方都在正确的属灵轨道上,那么就不该有无法克服的困难:“品味和能力上的差异,的确会为彼此的善意和谦卑提供素材”。[30]

在路易斯看来,音乐的首要目的与宇宙的根本目的一样:神的荣耀。因此,对于“不懂音乐的大众”来说(他自己就算一个),渴望神的荣耀意味着我们时刻准备好荣耀神,有时需要用沉默,有时则要大声颂赞。他建议那些像他一样对音乐无感的人要抱有学习的心态,用心去倾听。“真正抵制改进的并不仅是不懂音乐之人的无知。而是嫉妒、傲慢、猜疑,以及由这些恶习产生的一种让人厌恶透顶的保守主义”。[31] 路易斯强烈反对在教会中实行民主,因为民主会安抚自卑心理,我们与生俱来的妒忌会因此变得更加放肆。

路易斯承认,为音乐家提供建议更难些。他又回到了如何荣耀神的问题上。路易斯指出,所有自然力量都会通过不断展现造物主赐予它们的力量来荣耀造物主。因此,作为人类,我们的善行和恶行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在荣耀神。路易斯在谈到音乐时说:“一首演奏得非常好的乐曲,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人类所具有的特殊能力。这样的活动,无论演奏者的意图是什么,都会因着其高超的技艺荣耀神。[32] 但我们当然希望以另一种方式荣耀神,也就是心甘情愿为神所用。 路易斯承认,他没法知道整个唱诗班的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意有多难,不过他说,当他们成功做到这一点时,“这些表演者就是最令人羡慕的人;虽是凡人,他们却独有恩宠,像天使一样荣耀神。有那么几次惊鸿一瞥,让他们看到属灵与肉体、愉悦与劳动、技艺与敬拜、自然与超自然都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像堕落前的受造物一样”。[33] 然而,路易斯继续坚持认为,不管技艺有多高超,都不能被视为是可以荣耀神的充分条件。他警告说:“我们必须谨防一种天真的想法,以为我们的音乐可以‘取悦’上帝,就像取悦有教养的人类听众一样……因为我们所有的奉献,无论是音乐还是殉道,就像孩子献给父亲的礼物,本质上毫无价值,父亲确实看重礼物,但他看重的只是礼物所包含的意图”。[34]

敬拜之创新

尽管路易斯有着强烈的个人偏好,但他相信 “会众所能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在公开敬拜中以合适且有益的方式献给神”。不同地方的会众应量力而行,但凡做就要做到最好,造就他人。“如果有一个教会的会众(比如在非洲)很是看重圣舞,而且跳得非常好,我会完全赞成把舞蹈作为敬拜的一部分。但我不会把这种做法移植到威尔斯登(伦敦西北部)的会众身上,因为他们最拿手的舞蹈只是舞厅里曳脚而行”。[35]

同时,路易斯又是一个传统主义者,他对新奇事物和创新持怀疑态度,教会礼仪的规律性让他很是心安。他认为,教会不应该通过改变礼拜的仪式——“不断地将仪式变得轻快、轻松,或延长、或删减、或简化、或复杂”——来吸引人去教会。[36] 他将新奇等同于娱乐,深信大多数教区居民(像他自己一样)对创新没什么兴趣。

每一次礼拜都是由行为和语言构建起来的,我们接受圣礼,或忏悔,或祈求,或敬拜。按部就班的礼拜让我们把这些都做的很好——或者你愿意的话, 你也可以说这样的礼拜“效果”最好——因为长期以来,我们如此熟悉每个步骤, 不用思考就能自动地做好。但凡你还是看着脚下, 数着步子, 你就不是在跳舞,只是在学跳舞。一双好鞋是一双让你不会注意到的鞋。当你不需要刻意地考虑眼睛、光线、印刷或拼写时,你才可能享受读书的美妙。完美的礼拜是我们几乎察觉不到的;因为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神身上。[37]

路易斯认为,新奇感会妨碍我们达到这种状态:“它将我们的注意力固定在礼拜本身;而思想礼拜与做礼拜是两码事”。[38]

教义和礼仪的发展

从 1949 年 5 月开始,路易斯给《教会时报》(Church Times)期刊的编辑写了几封信,回应了一些主张礼仪发展的文章。[39] 路易斯表达了他的担忧,这些信让我们看到了他对礼仪革新犹豫不决的原因。

首先,路易斯强调了保持一致的必要性——如果不是别的,至少在礼仪所需的时间上应该一致。“我们平信徒可能并不比神职人员更忙,但我们选择工作的自由度通常要少许多。对我们来说,主祭将仪式延长十分钟,可能会让接下来的一天都陷入匆忙和混乱之中”。[40] 路易斯认为这可能会让人分心,甚至滋生不满的情绪。

其次,路易斯注意到,提出礼仪改革的这位英国天主教神学家兼牧师在文章里描述礼仪变革各种可能的形式时, 未经仔细考虑,就随随便便地把“对圣母和天使的敬奉”包括进去了。路易斯在信中恳情神职人员要知道平信徒“对正统教义的兴趣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而对礼仪本身的兴趣则比他们想象的要小”。[41] 路易斯评论说,加入这些元素会将会众分成两个阵营。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是礼仪上的分歧,但路易斯坚持认为这实际上是教义上的分歧。“没有一个平信徒会问这些敬拜到底是破坏还是补全了礼仪之美;但是每个人都会问,这些敬拜是合乎律法的还是值得咒诅的。”[42]

最后,路易斯恳求教会记住神交给他们带领的平信徒之软弱:

我们平信徒怕的是,那些看似或公开宣称仅仅是礼仪上的变化,会一种默许或间接的方式解决基督教最深奥的教义问题。我们这些平信徒既无知又胆小。生命在我们手中瞬间流逝,血债血偿者就在我们身后,每个人的灵魂今夜都可能被索取。如果这些重大的教义问题被简化成单纯的礼仪问题,我们会胆战心惊,你能怪我们这么怕吗?[43]

这封信给人的印象是,路易斯只是在表达他不赞同罗马天主教教条。虽然路易斯明确表示了他与天主教的分歧,但这并不一定是他对礼仪变化不满的原因。[44] 如果英国国教在“放弃向天主教的圣徒和天使祈祷”方面犯了错误,那么就要公布我们的共同悔改声明,按照来自经文、理性和传统中的依据,庄重地忏悔,重新教授信徒正确的教义,适当修改礼仪”。[45]让路易斯感到不安的是,国教牧师无需经过共同的正当程序,就可以单独做出这些决定。路易斯认为,争议可以通过两种方式之一停止:“一种是双方理论,找到解决办法;另一种是通过风俗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不希望任何争议以第二种方式停止”。[46]

路易斯写道:“我认为,当礼仪表达教会的信仰时(礼仪与信仰之间的)关系就是健康的;如果礼仪暗示一些教会没有公开宣称、教导和捍卫的信仰,那礼仪和信仰之间的关系就是病态的。他在另一封信中写道,“我们大多数平信徒都渴望像教会教导的那样相信”。[48]

圣事主义

路易斯曾在教会受坚信礼(当时他还是个不可知论者),1940 年 10 月底开始每周向牧师做告解,1963 年路易斯病危,他昏迷不醒时牧师为他施行了临终圣礼(last rites,或称终傅 extreme unction,或称敷擦圣油)——但他没有将任何一种这样的做法称为“圣礼”。他遵循新教传统,只称洗礼和圣餐为圣礼。[49]

由于路易斯并没有就圣礼本身讨论太多,我们可以剑走偏锋,从另一个角度来了解他的总体方法。路易斯在书中谈到了他是如何理解现实的圣礼本质的,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模式,让我们能够辨别他对基督教两项重要圣礼的态度。

对基督徒来说,符号与所指之间应该有一种统一,宗教仪式与其意图传达的现实之间也应如此。但在我们的经验中,并非总是这样。路易斯用比喻指出,小孩子会经历一个阶段,无法将圣诞节和复活节的宗教意义与其喜庆的特征分开。路易斯曾听过一个故事,有个小男孩在复活节早晨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首诗,诗的开头是:“复活节巧克力彩蛋与耶稣复活”。但路易斯提醒我们,孩子把享受美味的巧克力与耶稣复活这一重大事情很自然地联系在一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在某个时候,他会将复活节的属灵意义从仪式和过节中分离出来。正如路易斯所说,“复活节彩蛋将不再具有圣礼性质”。 一旦将二者分开,他就需要考虑哪一个更重要:“如果他把属灵之事放在第一位,他仍然可以从复活节彩蛋中品尝到复活节的味道;如果他把彩蛋放在第一位,那么它们很快就会和其他任何甜食一样”。[50] 将这个道理运用于圣餐和洗礼上,我们就必须更加关注基督,而不是饼或水,但这些物质象征可以成为品尝或看到基督属灵存在的一种方式。

在《高下转换》(Transposition)这篇散文里,路易斯探讨了自然和超自然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当我们看到“在我们自诩的超自然生命之中, 重现的全是构成我们的自然生命的就元素,而且(仿佛)没有别的”时,不应该觉得奇怪。例如,圣经用我们熟悉的冠冕、宝座和音乐等形象来描述天堂,用恋人之间的语言来解释神与人之间的委身。然后他问道,我们是否真的应该对”基督徒藉以实现与神联合的仪式,最终只是老一套的大吃大喝”感到惊讶?[51]

接下去,路易斯探讨了高端媒介与低端媒介之间的关系。虽然说话与写作的关系就是一个象征的例子,但图画与视觉世界之关系却不是这样。“画上的阳光和灯光看上去之所以亮,只是因为真实的阳光或灯光照在它们上面;也就是说,它们之所以仿佛发许多光,是因为他们反射其原型时,确实发些许光”。路易斯总结说,画中的阳光“是个记号,但却不仅仅是个记号,因为记号之所记,确实以某种方式在场”。路易斯写道,如果必须要给这一关系取个名字的话,他不会称之为象征,而会称之为“领受”(sacramental)。[52]

洗礼

路易斯是一个忠诚的英国国教信徒,他相信婴儿洗(paedobaptism),他信主之后没有作为基督徒而受洗。在为基督教主要观点辩护的《返璞归真》一书中,他写道:“基督的生命通过三种方式传递给我们:洗礼、信仰和圣餐(这是一种神秘的做法,基督徒对其称呼不一:圣餐、弥撒、主的晚餐等等)”。[53] 一些人认为这表明他相信或至少对洗礼带来重生持开放态度。无论路易斯相信与否,我们在断言前必须谨慎,因为路易斯似乎并未直接讨论这个问题。看起来,路易斯与英国圣公会一样,认为洗礼是恩典的一种管道,但并非以“从所做的事中”(ex opera operato)的方式运作。例如,并没有证据表明路易斯认为自己的洗礼具有属灵功效。

当读者问路易斯,人是否通过受洗而“成为基督徒”,路易斯回答道:“你提的问题是常见的一词多义的问题。我们可以说一个人在参军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名士兵’。但他的教官可能会在六个月后说‘我想我们已经让他成了一名士兵’。这两种用法都是可以定义的,而我们想知道在特定句子中使用的是哪一种用法”。[54 ]虽然路易斯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读者的问题,他改变了话题,他的回答也没有给出明确的“是”或“不是”的答案,但路易斯很可能是想通过这种区分来表明,新约的表述方式(信主与受洗总是连在一起的)并不一定意味着洗礼一定会带来重生。

圣餐

路易斯写道,圣餐是我们知道的唯一由主亲自设立的仪式。路易斯指出圣餐的圣经出处《路加福音》22:19:“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及《约翰福音》6:53:“你们若不吃人子的肉,不喝人子的血,就没有生命在你们里面”。[55] 路易斯承认,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耶稣的门徒是如何理解祂的意思的。皮肉完好无损的耶稣用把饼和酒递给他们,宣称这是祂为他们破碎的身体和流的血(路 22:19-20;太 26:26-28)。路易斯很难把饼和酒想象成亚里士多德本质主义式的圣餐:除去了饼和酒所有的偶性(例如形状、颜色、手感,味道等等,译注),只剩下圣餐的本质(substance),然后赋予其耶稣的肉和血这些物质的偶性。他这样的说法就是反对罗马天主教的圣餐变质说(transubstantiation)。

另一方面,对那些将饼和酒理解为“仅仅是饼和酒而已,这是一种象征性的描述来提醒我基督之死”的人, 路易斯也不同意他们的说法。“在自然层面上,它们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象征......我不明白为什么单单要用饼和血来形容——从心理角度来说,有上百种其他事物可以同样,或更多地提醒我基督的死亡——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比喻如此重要,正如所有基督的王国(包括我发自内心深处)会毫不犹豫地宣告一样”。换句话说,路易斯拒绝接受纪念派的观点(或他理解的纪念派),认为他们的道理不够充分。尽管如此,路易斯写道,他认为“世界之间的面纱(对我来说)对理智来说是如此不透明,而对神的运作来说,它薄如蝉翼、容易透过,相信这一点并不困难。在这里,一只来自隐秘国度的手不仅触及了我的灵魂,也触及了我的身体。在这里,我这个自命不凡的人,又是大学讲师、现代人,与蛮人或孩子相比,没有任何特权。这是猛药、是强大的魔法……毕竟,主的命令是“拿起来,吃掉”,而不是“拿起来,理解”。[56] 通过强调基督真正的同在,路易斯试图保留圣餐仪式的奥秘,同时拒绝他认为理由不够充分的其他解释。

结论

应该如何路易斯的论点和观点呢?我们的回应无疑会受到各自教会宗派观点的影响。 

例如,浸信会基督徒会反对他对婴儿洗的理解,罗马天主教徒不会接受他对敬拜圣母(Marian devotion)或圣餐变质说的反对意见。但那些与教会立场没有明确联系的论点呢?

通过分析和应用,我简要地提出几点看法。首先,路易斯对赞美的力量和心理作用有着深刻的见解。神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需要而命令我们敬拜祂,相反,通过敬拜,我们能在祂里面获得极大的喜乐。这一洞见会对我们在神里面的满足感传福音的重要性有着深远的影响。

其次,路易斯探讨了责任与喜乐之间的关系,认为前者服务于后者,他是对的。对于人的有限性和罪,他的看法很现实,他认识到,有朝一日我们将完全自由、毫无阻拦地看到、感受到,但目前还无法有那样的体验。也许因为路易斯不太习惯从解经角度思考,他没有太纠结于(帖前 5:16;腓 4:4)的教导, 而这两段经文都要求基督徒要常常喜乐。因此,我们只能猜测他如何将神的这一要求融入他对敬拜的理解。我们还可以想一想,为了抵制过度实现的末世论之胜利主义时,他是否犯了不够实现的末世论的错误。路易斯对教女说,感觉并不重要——即使考虑到他有点夸张的措辞——他的话似乎也与新约的强调情感很重要不一致。

第三,尽管路易斯为受过音乐训练和不懂音乐的人提供了明智的建议,但他不喜欢在敬拜中安排唱赞美诗,这点让人有点不安,特别是考虑到保罗命令我们“当用诗章、颂词、灵歌彼此对说,口唱心和地赞美主”(弗 5:19),并“用诗章、颂词、灵歌,彼此教导,心被恩感,歌颂神”(西 3:16)。路易斯似乎还很不待见通俗赞美诗,认为它们不够优秀,因此是有缺陷的。我认为,不同的音乐体裁、不同层次的音乐可以有不同的标准,所谓的通俗赞美诗有时可能会强调上帝的内在性,而更复杂的歌曲可能会强调上帝的超越性。这一点路易斯似乎没有考虑到。

第四,我们可以理解路易斯批评以娱乐为导向的仪式创新来吸引新人来教会的做法,可是从后来的事情我们可以看出,他以为大多数会众都像他一样,热爱传统,这种认知比较天真,他忽略了会众会“耳朵发痒”(提后 4:3),他们不仅会容忍不良教义,也会接受那些以各种方式破坏真理的坏师傅。

第五,鉴于路易斯更注重讨论基督教教派之间的共通性(《返璞归真》一书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对礼仪中教义纯粹性和传统的热情令人耳目一新。尤其令人感动的是,他在教会的等级结构之下,向教会提建议,呼吁神职人员牢记羊群的脆弱性,他们必须依靠牧羊人的带领和教导。

最后,我发现路易斯对圣礼的理解很有指导性。对于那些与路易斯一样不赞同圣餐变质论和圣餐仅仅是一种纪念的人来说,路易斯提供了一个具有启发性的视角,告诉我们如何将祝福的杯看作是对“基督宝血的实际参与”,将擘开的饼看作是“基督身体的参与”(林前 10:16)。在我看来,路易斯在这里的观点与约翰·加尔文在《基督教教义》中提出的理解是一致的。

正如本文开篇所指出的,我们可能最后还是会与路易斯就敬拜各个方面的问题有分歧,但他清晰的思路和洞察力能促使我们所有人重新审视自己的预设,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从这个角度来说,关于敬拜的讨论忽视了路易斯的声音。重新审视他的观点只会帮助我们对这一关键主题做更深刻的研究,让我们更多地进入到永活的三位一体的上帝中。

注释

[1] 关于路易斯的传记似乎永无止境。这些传记可根据其方法进行分类:有些过于尖酸刻薄或持负面怀疑态度(如《C. S. 路易斯》[C. S. Lewis:A Biography ] A.N. 威尔逊 [A. N. Wilson] 著,纽约:W. W. 诺顿 & Co.2002年出版);有的则充满了崇拜之情,几乎不带任何批评(例如路易斯的朋友罗杰·兰斯林·格林 [Roger Lancelyn Green] 和沃尔特·胡珀 [Walter Hooper] 的授权传记《C. S. 路易斯传》[C. S. Lewis: A Biography],纽约:哈珀·柯林斯公司, 2003出版);有的则采取了一种更为温和和审慎的方法(如《杰克:C.S.路易斯的生平》[Jack: A Life of C. S. Lewis],乔治·塞耶斯 [George Sayers] 著,十架路出版社,2005 年],《纳尼亚人:C.S.路易斯的生活与想象》[The Narnian: The Life and Imagination of C. S. Lewis],艾伦·雅各布斯 [Alan Jacobs ] 著,纽约:哈珀一, 2005出版。以及现在的 《C. S. 路易斯传:天赋奇才,勉为先知》[C. S. Lewis - A Life:Eccentric Genius, Reluctant Prophet ],麦格拉思 [Alister McGrath] 著,丁道尔出版社, 2013出版)。

[2] 在给 N. 弗里达玛(N. Fridama)的一封信(1946 年 2 月 15 日)中,路易斯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他在基督教方面的成长经历:“我在爱尔兰教会(与圣公会相同)受洗。我的父母并不特别虔诚,但他们经常去教堂,还带着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我大约在 14 岁时放弃了对基督教的一切信仰,但是因为害怕长辈,我假装相信。就这样,我虚伪地完成了坚信礼。就这样,一直到29 岁左右,我仍然是不可知论者,摇摆于泛神论和其他各种亚基督教信仰间“(《C. S. 路易斯书信集:书籍、广播和战争,1931-1949 年》[C. S. The Collected Letters of C. S. Lewis: Books, Broadcasts, and the War, 1931-1949],沃尔特·胡珀编辑,2004年出版,702页)。

[3]《惊悦》(C by Joy: The Shape of My Early Life) C. S. 路易斯著,1955年第1版: 228-29页。路易斯声称这发生在1929年的三一学期,但麦格拉思在《C. S. 路易斯传:天赋奇才 勉为先知》提出了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路易斯经常把日子记错,有证据表明这更有可能是在 1930 年 6 月发生的。

[4]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Reflections on the Psalms)第一版,1958 年出版,80 页。

[5]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1 页。

[6]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1 页。

[7]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2 页。

[8]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2 页。

[9]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3 页。

[10]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3 页。

[11]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4 页。

[12]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5 页。

[13]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5 页。

[14]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7 页。

[15]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7 页。

[16]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6 页。

[17]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97 页。

[18]   C. S. 路易斯致莎拉·尼兰(1949 年 4 月 3 日),《书信集》第三卷,1587页。

[19]   C. S. 路易斯致莎拉·尼兰(1949 年 4 月 3 日),《书信集》第三卷,1587页。

[20]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On Church Music),收录于《C. S. 路易斯散文集与其他短篇作品》(C. S. Lewis, Essay Collection and Other Short Pieces),莱斯利·沃姆斯利(Lesley Walmsley)编辑,哈珀·柯林斯出版社,2000 年,403 页。

[21]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3 页。

[22]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4 页。

[23]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4 页。

[24]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4-405 页。

[25]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4 页。另见路易斯与埃里克·劳特利(Erik Routley)的通信(1946 年 7 月 16 日),他在信中写道:“对少数人(我也是其中之一)来说,赞美诗大多是礼拜中的枯木”(《书信集》第 2 卷:720 页)。路易斯在给另一位通讯者的信中写道:“我天生厌恶几乎所有的赞美诗:然而,隔壁长椅上沉醉于赞美诗歌的清洁工婆婆让我看到,有诗歌和音乐的良好品味并不是得救的必要条件”(C. S. 路易斯致玛丽·范·迪尤森(Mary Van Deusen) [1950 年 12 月 7 日],《书信集》第 3 卷:69 页)。

[26] 威尔·沃斯(Will Vaus),《纯粹神学:C. S. 路易斯思想指南》(Mere Theology: A Guide to the Thought of C. S. Lewis)(校园团契出版社,2004 年),175 页。

[27]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5 页。

[28]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5 页。

[29]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5-40 6页。

[30]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6 页。

[31]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6 页。

[32]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6 页。

[33]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7 页。

[34] C. S. 路易斯,“论教会音乐”,407 页。

[35] C. S. 路易斯,致埃里克·劳特利的信(1946 年 9 月 21 日),《书信集》第二卷,740 页。

[36] C. S. 路易斯,《给马尔科姆的信:关于祈祷》(Letters to Malcolm: Chiefly on Prayer)哈考特出版社,1992 年,第 4 页。

[37] C. S. 路易斯,《给马尔科姆的信:关于祈祷》,第 4 页。

[38] C. S. 路易斯,《给马尔科姆的信:关于祈祷》,第 4 页。

[39] C. S. 路易斯,“教会的礼仪、呼求和圣徒的祝愿”( The Church's Liturgy, Invocation, and Invocation of Saints),选自《散文集和其他短篇作品》(Essay Collection and Other Short Pieces)莱斯利·沃姆斯利(Lesley Walmsley)编(哈珀·柯林斯,2000年出版):773-76 页。

[40] C. S. 路易斯,“教会的礼仪”,773-74 页。

[41] C. S. 路易斯,“教会的礼仪”,773 页。

[42] C. S. 路易斯,“教会的礼仪”,773 页。

[43] C. S. 路易斯,“教会的礼仪”,319 页。

[44] 摘要见沃斯之 《纯粹神学:C. S. 路易斯思想指南》 169-71 页。路易斯在给一位名叫 Van Deusen 夫人的信中表达了自己对玛丽亚的观点:“我个人认为,向任何圣人(或天使)致敬本身并没有错,这就像向朋友脱帽致敬一样,这种做法存在一些危险,它可能会让人(有时会在 R.C. 【罗马天主教徒】中出现)把 B.V.M. 【圣母玛利亚】真正视为神,甚至成为宗教的中心。因此,我认为最好避免这种致敬。如果圣母玛利亚像我所认识的最好的母亲一样善良,她就不希望把对她儿子的关注转移到自己身上”(《书信集》第三卷,209 页)。路易斯在给莱曼·斯蒂宾斯(H. Lyman Stebbins)的信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罗马教会与普遍传统,特别是与使徒的基督教做法不同之处,我都拒绝接受。因此,他们关于圣母玛利亚的神学我拒绝接受,因为这似乎与新约圣经所讲的完全不一样:在新约圣经中,有人向耶稣说,‘怀你胎的和乳养你的有福了!路 11:27-28】,然而耶稣对这句话的回应却是一种反驳。罗马的教皇主义似乎也与保罗在书信中对彼得的态度不一致。圣餐变质论坚持某种对圣餐的解释,在我看来,新约圣经并不支持这种定义。总之,在我看来,现代罗马天主教的整个结构与任何新教教派一样,都是从古旧福音传统中变异出来的地方教派。因此,我必须拒绝他们的主张;但这并不意味着拒绝他们所说的某些特定的教义“。路易斯致莱曼·斯蒂宾斯(1945 年 5 月 8 日),出自《书信集》,646-47 页。

[45] C. S. 路易斯:《教会时报》(Church Times )1949 年 7 月 1 日,427 页;路易斯:《随笔集》,774 页。

[46] C. S. 路易斯:《教会时报》1949 年 8 月 5 日,513 页;路易斯:《随笔集》,775 页。

[47] C. S. 路易斯:《教会时报》1949 年 7 月 1 日,427 页;路易斯:《随笔集》,774 页。

[48] C. S. 路易斯:《教会时报》1949 年 7 月 15 日,464 页;路易斯:《随笔集》,775 页。

[49] 沃斯,《纯粹神学》,193 页。

[50] C. S. 路易斯,《诗篇撷思》,48-49 页。

[51] C. S. 路易斯,“高下转换”,收录于《路易斯散文集》,268 页。

[52] C. S. 路易斯,“高下转换”,收录于《路易斯散文集》,272 页。

[53] C. S. 路易斯,《返璞归真》(第一版,1952 年),62 页。

[54] C. S. 路易斯致热尼亚·戈尔茨(1952 年 3 月 18 日),《书信集》第三卷,172 页。


译:变奏曲;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网站:C. S. Lewis on the Theology and Practice of Worship.

Justin Taylor(贾斯汀·泰勒)是十架之路出版社(Crossway)的高级副总裁,曾出版过多本书籍,同时他也是“两界之间”(Between Two Worlds)与“福音派历史学”(Evangelical History)这两个博客的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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