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与艺术
电影作品揣摩福音的三种方式
2021-12-06
—— Gavin Ortlund

我喜欢电影。我一直都喜欢电影,但出于某种原因,在过去的三四年里我对电影越来越着迷——电影背后有着庞大产业,还有很多在演技和剧情上的错综复杂和微妙之处令电影成为一种独特的艺术。最重要的是,影片在沟通深刻、复杂的情感上有着伟大的力量。例如,我就喜欢最新的《星球大战》前传系列。

可能因为我生活在南加州。前几周,威尔·费雷尔(Will Ferrell)和艾米·波勒(Amy Poehler)正在拍摄他们的新电影《疯狂之家》(The House的一部分镜头,就在塞拉·玛瑞(Sierra Madre)这里。当我路过拍摄现场时,忍不住停下来看导演指导他们。这很引人入胜。它提醒我,一部电影的每一幕都有多少工作和精力。你知道《社交网络》(The Social Network中的开场对话被拍摄了大约99次之多吗?鲁尼·马拉(Rooney Mara):“我当时想,‘我快受不了了,我什么都演不出来了,我觉得我都成了机器人。’但其实我没有。每一个镜头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场景,都是新鲜的。”疯狂吧?

在使徒行传第17章的亚略巴古演讲中,保罗提醒注意雅典人对一个“未识之神”的敬拜(17:23),并宣告“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上帝,他们也许应该“寻求神,或者可以揣摩而得,其实他离我们各人不远”(17:27)。我看到电影以独特的方式展现了这种“揣摩”的挣扎。当然,电影业界也有着巨大的丑陋和邪恶(就像保罗在雅典看到的那样,使徒行传17:16),因此我们需要辨别看什么电影,以及它们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但电影也提供了对我们周围人所问问题的洞察力,它们是了解我们文化叙事的窗口,了解那些即使是非常世俗的人也在“敬拜一位未识之神”的种种方式。(所有讲故事的媒介都在这样做,我在本文所说大部分内容同样适用于史蒂芬·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和克里斯托弗·诺兰(Christopher Nolan),以及埃斯库罗斯(Aeschylus)、贝奥武夫(Beowulf)和简·奥斯汀(Jane Austen)。

当我说电影在“揣摩”福音时,我并不是指福音的“内容”,而是指福音的“形状”。电影能触动我们最深层的情感,因为它们所想要发掘的是只有在福音中才有意义的真理和现实,它们提出的问题也只有在福音中才能得着解决。

以下是“揣摩而得”这一过程的三个组成部分。

第一,善与恶 

几乎每部电影的基本剧情都沿着善与恶这两条线展开。剧情如果要引人入胜,一般会包含下面几个要素:

  • 善与恶发生冲突。
  • 善的一方挣扎求生,但是受到打压。
  • 善战胜了恶

一般来说,影片中的恶往往具有制度上的优势。我们喜欢伯恩(《谍影重重》),因为他在逃亡;我们厌恶典狱长塞缪尔·诺顿(《肖申克的救赎》),因为他自以为是地滥用权力;等等。善良的人往往是处于劣势的人,或者在某种程度上倒霉的人。例如,想想洛基·巴尔博(Rocky Balboa,《洛奇》),或者理查德·金波博士(《亡命天涯》),或者想想迪斯尼电影中的许多英雄要么出生就是孤儿,要么在成长道路上失去了父亲、母亲或是双亲。

有时,善与恶是以一个特定的主题来体现的,比如《星球大战》系列中的“光明”与“黑暗”;有时是以不同的党派或团体来体现的(比如《变形金刚》系列中的汽车人与霸天虎,或者《X战警》中查尔斯·泽维尔的变种人与万磁王的变种人);有时善是围绕一个人展开的(詹姆斯·邦德、印第安纳·琼斯,等等)。有时,善与恶之间的斗争残酷而黑暗,如蝙蝠侠对小丑;其他时候则更加含蓄和/或轻松(例如,《幸福终点站》中弗兰克·迪克森对维克多·纳沃斯基)。通常“好人”和“坏人”是固定的形象出现、一望便知。比如在超级英雄故事中,英雄和恶棍非常明显。也有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一个角色在善与恶之间来回挣扎(如《魔戒》中的古鲁姆)。有时,“邪恶”一方不是人类,而是大自然(例如《侏罗纪公园》、《大白鲨》等灾难片),不过即便在这些场景中你也会经常发现“坏人”接踵而至。其他时候,善与恶是在某个人或某群人内部(《弗兰肯斯坦》、《教父》系列等)。还有一些时候,它是某个思想、系统、机器(《黑客帝国》、《终结者》等),甚至外星人(《异形》、《独立日》等)。但无论如何,通常影片都有善恶之分。

但问题是,电影从来都不只是关于不同团伙为生存和权力而奋斗的故事。戏剧总有一个道德层面,因此也有了高度的意义感。我们不只是希望一方获胜,我们是觉得一方应该获胜。我们知道辛巴废黜刀疤《狮子王》是好的、正确的,而不仅仅因为他有好运气或有本事;当吉恩·哈克曼在《失控陪审团》的结尾独自坐在那个酒吧里时,我们感到了舒畅和满足。

为什么这种情况如此普遍?如果不是因为对善恶的观念被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心里,以至于我们没有注意到它的单调,电影总是讲这样的故事岂不是很单一无趣?对我来说,这就是电影寻找福音的一种方式。唯物主义进化论框架怎么看我们对善恶的认知呢?他们会说:“我们有正义感,因为正义感帮助我们的祖先生存,而伴随着正义感的超越感最终是虚幻的。“说实话,我们很难相信这种说法,我认为大多数人如果仔细思考都无法接受,然而这却是我们世界观的逻辑结论。

或者换一种说法:如果我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偶发和盲目的进化,那么所有的电影都是在告诉我们一个从根本和本质上与现实不符的故事。再看看另一种解释:有一个三位一体的上帝,出于爱而创造了这个世界,一场道德之战正发生在忠于祂和反对祂的人之间,那是不是合理多了?电影所传达的道德超越感是关于一切的一点线索。

第二,幸福的结局

电影不仅仅是关于正义与邪恶的战争,更是关于正义战胜邪恶。电影在“揣摩”的不仅是道德框架,而且还有末世论的框架。再一次,这是很常见的,我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是每个好故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换句话说,善是否战胜了恶,对观众来说从来都不是无所谓的事。你看电影的时候不会把这当作一场拳击赛:“好吧,无论是吉姆·布洛克(Jim Braddock)还是马克斯·贝尔(Max Baer,两位都是美国拳击运动员——译注)胜出都行,谁在乎呢?” 不,无论善是否最后得胜,影片总是恢复一些在争战中被破坏的幸福与和谐。你可以把大多数情节概括为三个阶段。

  • 幸福
  • 幸福的丧失
  • 恢复到某种更大、更持久的幸福

有时影片会让一切都恢复正常,特别是在《回到未来》和《X战警:未来的日子》这样的时间旅行电影中。整个世界分崩离析,但最后变得很好。

但为什么这种情况如此普遍?一个“永远幸福”的想法与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东西一致吗?我们自己的故事也是这样吗?似乎并非如此。再一次,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中,答案是否定的。唯物主义认定了宇宙最终会因为能量耗尽而走向灭亡。

但对基督徒来说,和谐 → 紧张 → 解决是现实的基本范式,圣经神学称之为创造 → 堕落 →救 赎。换句话说,电影的结尾之所以让我们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基督信仰是真的,是因为它总有一天会发生。

第三,苦难和牺牲的爱

几乎每部电影中,正义不仅与邪恶斗争并取得胜利,而且这种胜利是通过痛苦和牺牲来实现的。如果好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胜利,这个故事会有多没劲?没有这种电影!

以《追梦赤子心》(Rudy)为例(我个人最喜欢的电影之一)。鲁迪坐在公园里到跑进圣母大学的那一幕,对我来说永远不会过时,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地看它。但是,如果鲁迪身高6英尺5英寸(两米——译注),智商140,那这故事会有多没意思啊?这不会成为一部好电影。他为达到目的所付出的奋斗使他的故事对我们来说很有力量:我们都感觉到有一些伟大的意义,不仅是胜利,还有为达到目的所做的努力和奋斗。

或者以《美丽心灵》(A Beautiful Mind,另一部个人最爱)中的约翰·纳什所承受的痛苦为例。在整部影片中,他的痛苦之深,他整个世界被颠覆的方式,使得最后的演讲更加美丽——他的妻子也陪伴他一起坚持了下来。这个故事的特点是他取得了胜利,不是战胜了苏联的间谍密码,而是战胜了精神疾病;这不仅是一个关于成就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爱和救赎的故事。

牺牲的主题几乎总是伴随着痛苦的主题。我们有多少次看到一个好人为了拯救世界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或者以为自己正在放弃生命,或者放弃了其他重要的东西?牺牲爱情的选择是许多情节的关键,从《命运规划局》(The Adjustment Bureau)到《美女与野兽》再到《奇幻人生》(Stranger than Fiction),这份名单可以一直继续下去。在这些影片中,有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有人为别人牺牲了自己,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回到了自己身边。

再一次,唯物主义进化论很难解释电影艺术在这方面的努力和呈现。唯物主义者对利他主义的问题抓耳挠腮。但对基督徒来说,牺牲的爱和痛苦是善战胜恶的关键,而我们真正失去的,总能在永恒中得着。

毕竟,这就是我们信仰的伟大中心。耶稣、十字架、空坟墓……这些是我们每个主日歌唱和听到的,这是我们相信有一天会更新宇宙的东西。这也是我们相信整个世界都在“揣摩”的东西——在我们的电影和生活中。


译:DeepL;校:JFX。原文刊载于福音联盟英文网站:3 Ways Movies Are Searching for the Gospel.

Gavin Ortlund(盖文·奥特伦)博士毕业于富勒神学院(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他是一位丈夫、父亲、牧师和作家,目前在加州奥海镇第一浸信会(FBC Ojai, CA)担任主任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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